“呃……”
曹旎的关心与懂理真心教吴良有点不太适应,却也只能笑了笑拱手谢道,“谢过女公子。”
“察木王子,告退。”
曹旎抿着嘴点了点头,又向察木王子施了一礼,而后迈着小碎步走出了院子。
“……”
望着她的背影,吴良心情复杂。
“吴将军,这位女公子便是你那位使君方才提了好几回的未婚妻吧?”
察木王子问道。
“怎么了?”
吴良反问道。
“吴将军真是好福气啊,嫂夫人非但落落大方知书达理,亦是有沉鱼落雁的容貌与气质,我在鄯善国从未见过似嫂夫人这般美丽的女子。”
察木王子不无羡慕的道。
与古代中原的含蓄和规矩不同,鄯善国没有那么多讲究,因此也并不忌讳称赞旁人的内室,在他们看来这亦是一种礼节,而并非轻浮。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在中原你要夸赞了什么人,对方的回应通常是“谬赞了”。
而在西域夸赞了什么人,对方的回应则通常是“谢谢”。
这便是两种文化的不同之处。
因此吴良并不觉得察木的话有什么问题,而是扭过头来再次反问道:“她美丽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
察木被问的语气一滞,随后才道,“这大概是因为吴将军身边已经有一位与这位女公子不相上下的美丽女子,因此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又或许……吴将军其实是故意如此一问,为的是掩盖心中的窃喜,顺便向小弟无形炫耀。”
“好理解!”
吴良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走,找人喝酒去!”
……
两日后,庆功宴如约举行。
这次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位序之争。
一来是因为曹营的将领几乎皆知吴良与曹老板的关系,不管吴良用了什么手段,现在谁再与吴良相争便是不给曹老板面子,自然没人会来触这个眉头;
而来则是因为曹营将领与吕布集团将领乃是分成左右两边坐的,吕布对曹营的人未必有太多的了解,又自己安排了自己人的坐序,互相之间自然也没什么好争的,更何况曹营的将领就算心中不服,却也清楚吕布才是这次庆功宴的主角。
吉时到了。
曹老板在众将领的瞩目下最后进入客堂,却并未立刻坐到主位,而是对位序相对靠前的两个年轻人招了招手:“吴有才,察木王子,你二人过来。”
“……”
吴良与察木王子皆不知曹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只能站起身来到了他身边,拱手施礼叫了声“明公”。?
与会众人亦是有些疑惑,不明白曹老板要做什么,也不清楚那个五官颇有异域风格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诸位!”
曹老板示意二人站到自己身侧,清了清嗓子将察木王子请到前面,正色说道,“宴会开始之前,我必须先向诸位介绍一位客人,这位乃是远在西域的鄯善国王子——察木王子。鄯善国愿与我永结同好,因此近日特地派察木王子携带礼品前来恭贺我军东征大捷,并且接下来察木王子将留在我处起居修习,以此来证明与我永结同好的诚意!”
“哗——”
诸多将士顿时一片哗然。
唯有坐在主位旁边的戏志才一脸淡然,显然曹老板早已与他商议过此事,因此才一点都觉得意外。
这无疑是个重大的利好消息,虽然曹老板说得十分含蓄,但众人都听得出来,这察木王子来此哪里是什么庆贺曹老板东征大捷,与曹老板永结同好,分明是派来人质向曹老板表达臣服之意。
可这事有瑕疵啊。
最近几年曹老板大军不是在东征,便是在东征的路上,又怎会与远在西域的鄯善国扯上关系,更何况还是令其臣服,说不通啊?
在这说来,兖州与西域之间还隔着一个司隶部与凉州,司隶部与凉州皆有强兵占据,就算曹老板有什么想法,也断然不可能把兵派过去,真当李傕、郭汜、马腾、韩遂这些人不错在么?若是如此,司隶部与凉州也早就是曹老板的囊中之物了。
“诸位!”
曹老板给了众人一些讨论的时间,而后才又喝了一声控住场面,接着说道,“促成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我身边的吴将军!”
曹老板倒并未透露其中的任何细节,只是很简练的将结果说了出来。
“哗——”
诸多将士又是一片哗然。
曹老板说得越少,众人便越容易想的很多,再结合这个难以想象的奇功,众人只会越发看不透吴良深浅。
与此同时。
吕布亦是蹙起眉头,看向了这个两天前有过一面之缘,却并未放在眼中的“吴将军”。
稍微对吴良有那么点印象,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他见过吴良不久之后便遇上了刚被吴良撅了面子的部将郝萌。
郝萌将事情始末与他那么一说之后,吕布当时就对吴良留下了不怎么好的印象。
不过杨万里不过是个小人物,吕布初来乍到断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与曹营的人,尤其是吴良这个貌似军阶不低的人正面冲突,更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便去找曹老板,因此也并未太将其放在心上。
但现在,吕布便是想不注意吴良都不成了。
曹老板这个时候将吴良如此奇功表了出来,不管是不是有意,都必将立刻抢走原本属于吕布的风头,这场庆功宴的主角断然已经不再是他了。
“……”
吴良亦是已经意识到,这已经不再是什么党争不党争的问题,而是曹老板自己要用他来对吕布玩“驭人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