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听闻锺繇谦卑的言语,含笑的摇摇头。此时,不等曹操言语,长史荀彧坦言对曹操说道:“曹公,按照当前形势,论功行赏是肯定的!曹公,属下认为:为了面对更大的风险,赢取更大的胜利,为了能将天下俊才吸引到曹公的身边,属下建议不如把这次的功劳都算在董昭身上,让其担任衮州城的太守……如此以来,可以彰显曹公用人并不论资排辈,不论远近,只凭才能和功劳,如此便会为曹公招揽更多的人才围聚身边……不知曹公意下如何?”
曹操认真聆听完荀彧的建议。他沉默一会,便微眯细长的眼睛,缓声说道:“嗯!论功行赏之事,就依荀长史所言……诸位,当下,估计其他英豪也都反应过来:他们也看到尊奉献帝的莫大好处,由此,虽然我方尊奉献帝,暂时取得一些优势,但是同时也承担莫大的风险。优势,所谓的便宜,大家也有目共睹:衮州周边的小军阀,龙城的蔡阳,宛城的张绣,小沛的刘备等割据军阀,以献帝名义发出的一张檄文便令他们弃械投诚;而潜在的风险,就是各州的州牧会嫉妒眼红我方的既得利益,会在背地里对我方伸胳膊拌腿,进行牵制的……而直接的风险就是来自淮南的袁术,以及徐州的吕布,!如何应对潜在的风险和直接的风险,对此,大家有何良策应对?”
众人面对曹操的提问,一边思考,一边看着曹操对面的郭嘉。以往,郭嘉没有归属曹操之前,荀彧荀攸等人面对曹操的发问,都会当即迅速踊跃发言,分分钟,不耽误不延迟;可是自从郭嘉依附曹操以来,只要郭嘉参加的大小会议,郭嘉总会提出精辟透彻、别看生面的见解:比如建议曹操坚持发展农业,稳定衮州的经济;坚持海纳百川吸引人才,为曹操制定“唯才是举”的选拔人才的规矩;比如为曹操谋划参加联盟军,讨伐西凉军团逆贼李傕郭汜的长安城战役,比如此次对移驾献帝的行动的周密详细谋划……
在郭嘉一枝独秀的情况下,其他人开始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曹操问策,提出疑问,一切问题都由郭嘉来解决,别人只需理解和接受即可!当然遇到郭嘉提出的天马行空的主意,一旦他们不理解,他们也会向郭嘉提问。通过提问,他们可以进一步了解郭嘉计谋的真实意图以及计谋成功的概率。
而郭嘉自从依附曹操后,也只是在出谋划策有突出的表现,至于如何统计农业的产量,商业的收入,人口户数的统计,郭嘉一概避而远之。众人知道,这不是郭嘉无能为力,而是郭嘉留些机会给众人表现而已,谁不知道郭嘉精力充沛?一夜御女数人,第二天依然精神十足,谁不知道郭嘉可以一心数用?郭嘉可以同时和十位技艺高超的棋手对弈。
总不能因为自己特别出色,而让别人失业吧?给别人一个机会,就等于给自己一个机会啊!这种事情,郭嘉是万万不干的。当然郭嘉也要给自己留下充裕的时间,逍遥快活啊。
面对曹操的提问,郭嘉与往常一样,他含笑巡视一遍众人,轻松的率先地说道:“诸位,你们下次要是再不及时回应曹公的问话,只让奉孝一人回答曹公的问话,那么以后奉孝就要向你们收取钱财,呵呵,在青楼听艺妓抚琴弹唱一段,你们出多少钱,奉孝就依照这个标准收费!”
众人被郭嘉风马牛不相及的打趣逗得一阵哄笑,尤其是曹操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由于半坐半躺,曹操笑着笑着就开始手捂着胸口,禁不住咳嗽起来。众人看着曹操的脸色突然涨红起来,便强忍笑意,关切的看着曹操。
曹操看到大家停止发笑,齐目注视自己,便停止大笑,低头一手捶打自己的后背,一手对众人摆手示意自己暂时无妨。
等曹操停止咳嗽,涨红的脸恢复平常,郭嘉这才沉声说道:“曹公,当今天下形势与五年前乃至十年前相比,已有很大的变化:十余年前,是普通民众忍受不了朝廷宦官外戚以及腐败官员的压榨,群起造反,形成数十万黄巾军动乱天下的局面,那个时候,帝国的高层还能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共同压制底层的叛乱;五年前,凉州太守首董卓率领西凉军团进入京城,肆意打压各地门阀豪强,由此造成帝国上层社会之间的血斗,由此整个王朝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安生安宁的地方,惨烈的形势致使帝国的形势雪上加霜,刘氏江山彻底陷入混乱的泥潭中陷入血风腥雨的争斗中,从此元气大伤……而如今,经过官军对黄巾军连年的讨伐,又经过帝国上层之间腥雨血风的争权夺城的战争,物极必反,天下的形势居然变得线条明朗起来,就如刚刚发育的少女,其单薄的身材开始变得凹凸有致一般了:底层逐渐稳定,中部也就是那几个人露头蹦跶,高层完全塌陷了……呵呵,诸位,对不起,奉孝又说跑题了。
正如曹公所言,我方虽然将献帝移驾许昌,重塑高层的权威,同时获得莫大的好处,但是同时我方也承担不可预料的风险:诸位,众所周知,农民辛勤耕耘播种,锄草施肥,便有可能获得来年的丰收,同样,只要我方同心协力跨越一个又一个风险,克服更大的困难,我方才能获得预期最大的收益。一句话,风险不可怕,苦难更不可怕,只有战胜强敌,胜者才能体会那种莫名而又深刻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