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我知道你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呀,</small>
<small>可我现在不是自由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答应你!</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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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甄帅而言,那段时间真可谓喜上加喜,一件是我终于如了他的愿,从此兄弟们又能像当年一样,每天泡在一起,有酒,有肉,有热血,有义气,这就是他无比向往的生活。
还有一件大喜事就是他竟然恋爱了,这真让我颇感意外,坦白说,认识这么久,就从来没听他谈过自己对异性的感觉,一度我甚至怀疑他的取向绝对有问题。现在好了,他不但突然坠入爱河,而且女朋友竟然就是七七最好的闺密——卢一荻,这简直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甄帅告诉我,他和卢一荻相识于街头的一次冲突。前几天中午他骑摩托来找我时,有个女孩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了马路中间,正好挡住他前行的方向,甄帅特别生气,就想吓吓这女生,他算好距离,一边疯狂鸣笛,一边加速,向女孩冲了过去,结果没想到这个女孩完全不为所动,眼神还特挑衅地看着她。甄帅后来不止一次地大声感叹:“简直太酷了有没有?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姑娘比我还要豁得出去,我简直太喜欢她这范儿了!”
第一次心动,往往爱得很深,也会爱得很认真。甄帅对卢一荻完全是溺爱,不计成本,更不求回报。只要她喜欢,就一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只要能换来她的微微一笑,内心就无比满足。
如果是从前,我会觉得这是最美好的爱情模式,事实上,我当年也是这么做的。可现在,我多少会觉得有点问题,爱情绝非一厢情愿,更不是单方面的付出;爱情是两情相悦,更是彼此尊重;爱情是时间的朋友,更是两个人之间的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所以爱情是一种平衡,更是一场长跑,不到终点的那一瞬,我们谁也不能说我们真的就懂了爱情。
这些当然只是我个人对爱情的一些粗浅理解,真正让我替甄帅担心的是我从他和七七口中,听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卢一荻。甄帅说卢一荻简单真实,重情重义,外表漂亮,内心善良,简直美好得像天使。可七七说过卢一荻是个情感经历极其丰富的女生,而且一直死心塌地爱着一个叫余阮的渣男,现在她怎么又突然移情别恋喜欢上甄帅?这不得不让人心生疑 问。
我当然没有将这些直接告诉甄帅,一来不合适,二来就算说了他也听不进去,肯定还会觉得我太多虑,在他眼中,全世界的女生加起来都及不上卢一荻。他原来每次和我见面,说的都是“建功立业”的大事,现在则全部是卢一荻,明明就那么几件事儿,翻过来倒过去地说,怎么也不腻。
他说不腻,我都听腻了,有次我故意调侃:“瞧把你幸福的,啥时候也让我们见见呗。”
“我早想把小荻带过来见见大哥,就当认亲了。可她觉得还不到时候,可能觉得我们的感情进展太快了,她还需要再考验考验我吧,”甄帅眉飞色舞,“哈哈,小荻真是个认真的姑娘呢,想问题就是周全,我实在太喜欢了。”
见他如此投入,我只能暗自祈祷一切都是真的,可能是因为我在感情中受过伤,所以变得不再单纯。如果有一天她和卢一荻,我和七七,都能够终成眷属,那真是莫大的幸福!
可是,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我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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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确定,世事本就难测,何况那天为七七打架后,我和她的关系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无论身体还是内心,都充满了距离感。虽然她还是会经常来奶茶店,干的活儿也和以前差不多,但总觉得中间隔了点什么,再不会像过去那样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她迟迟走不出被霸凌的阴影,所以没有给她更多压力,而是静静地陪伴她,试图通过时间来淡化这些负能量。慢慢地我才意识到她的沉默和忧郁都与我有关,她不时逃避的眼神充分说明了一切,这着实让我很是费解。按理说,经过这次事件,她理当对我更加依赖才对,何以到此地步呢?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憋着憋着一定会爆发,只是这次她始终引而不发,人则变得越来越蔫巴,就像大病了一场,这让我着实于心不忍,于是我决定立即主动沟通,和她说个明白。
“七七,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没有啊,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言语冷漠而局促,看都不看我一眼。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对我?”
“我怎样对你了?”她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只是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你是现在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谢谢,我可不敢当。”她竟然冷笑了起来。
“真的,不骗你。”
“我不相信,那天,那么多的小流氓都管你叫大哥,好吓人!”七七转过头,避开我的眼神,委屈极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卖奶茶的。”
我似乎有点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没有急于辩解,而是静静地听她控诉。
“还有,那个打我的浑蛋口口声声说什么你又是为了女人,还说你一定会死在女人身上。鹿安,你的过去到底怎样?你从来没和我提过。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却对我一点儿都不诚心,有你这样的吗?”
“绝对没我这样的,我确实太不应该了。”
“你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七七见我态度如此诚恳,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能够放心嘛!”
我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必须不放心。”
“你还油嘴滑舌,”七七破涕为笑,睨了我一眼,小声骂着,“真不要 脸。”
她放松了,我就该正经了,我调整呼吸,认真对她说:“七七,我的确不只是一个卖奶茶的,也的确有过一些过去,我没告诉你只是不想因为我的过去影响现在,主观上我没有欺骗你,我只是单纯地希望对你好,希望你幸福,包括这一次,因为你,我甚至违背了内心的诺言……”
“你别说了,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七七的眼神变得哀怨起来,“我又不傻,只是……”
“只是怎么也过不了心裏那一关,是不?”
“一想到你瞒了我那么多,就难受。”
“七七,相信我,再给我点时间,等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所有,好吗?”
“可是还要让我等多久?反正我再也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事,我受不了的。”
“嗯,很快了。”我盘算着只要她生日那天我向她表白成功,就可以把草莓,还有我凛冽的青春里发生的事,通通说出来。
“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要是你做不到,我就打死你,”七七的眼睛终于恢复了过往的明亮,“对了,你知道你那个大眼睛兄弟和卢一荻谈恋爱吗?”
“你说甄帅呀,”我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是刚知道,昨天卢一荻突然叫我唱歌,结果就看到了你那个兄弟,他俩能好上,我挺意外的。”
“为什么会意外?”
“就是觉得好奇怪啊,感觉他俩完全不是一路人,那个甄帅看上去还挺简单的,他肯定Hold(控制)不住卢一荻的。”
“那能怎么办呢?爱情本来就没道理可言。”
“这倒是,就像卢一荻根本Hold不住余阮,不也爱得死去活来的?”
“对了,那卢一荻现在和余阮怎么样了?”提及余阮,我正好有心多问几句,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分了呗,还能怎样?”七七一脸不屑一顾,“那个人就是个渣男,早分早好。”
“你见过他吗?”
“谁?哦,你说余阮啊,没见过,卢一荻原来谈恋爱,第一个就会带给我看,可这个余阮感觉特神秘,不但从来没见过,连照片我都没看过,感觉卢一荻和他谈恋爱后,整个人都被洗脑了,甚至现在突然对我这么冷漠,肯定也和他有关。”
“你说卢一荻冷落你了?”
“是啊,莫名其妙的,以前我们那么好,可自从她和余阮谈恋爱后,哪怕我想和她说说话她都遮遮掩掩的,想和她见面也总推却,好不容易见了感觉完全不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你说不是余阮捣鬼还能是谁?”
“所以你特别讨厌余阮?”
“主要还是因为他伤害了卢一荻,如果他能给卢一荻幸福,就算从我身边将卢一荻抢走,我也能接受,可他不但没有对卢一荻好,反而在卢一荻有了他孩子后就把她抛弃了,简直就是最渣的渣男,这种人不得好死 的。”
“那你说卢一荻现在对余阮什么感觉呢?会不会还爱着他?”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想想哈,我觉得肯定还有感情吧,毕竟像她这样的人是很少动真情的,一旦有了就没那么容易忘,但卢一荻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余阮伤害了她,她很可能会因爱生恨,”七七边说边点头,“嗯,她现在对余阮应该是又爱又恨,爱恨交织,恨大于爱,没错,一定是这样。”
“恨大于爱?为什么不是爱大于恨?”
“因为你不了解卢一荻,她的报复心其实很强的,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人,哪怕是她的妈妈,因为小的时候她妈妈出轨了,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想方设法折磨自己的妈妈。唉,很作孽的。”
“那照你这么说,余阮将她伤害得这么深,她岂非也会报复了?”
“肯定的啊,我说了,卢一荻从来都不带吃亏的,只不过就算她有这个心,能不能做到就不好说了。你想想,她为什么能够折磨她妈?因为她妈爱着她,所以爱就是她最有力的武器,可是余阮根本不爱她,她拿什么报复?我觉得这就是她最可怜的地方,记得他们刚分手的时候,我怕卢一荻想不开,总过去看她,她不吃饭不睡觉,就不停地哭,我看了真的很心疼 的。”
我没有再说话,心中却开始嘀咕,我觉得七七分析得特别对,既然卢一荻无法利用余阮的爱进行报复,那么有无可能利用其他人对她的爱呢?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现在她和甄帅……我的心突然一凉,不敢再想,但愿一切都是我杞人忧天。
不管怎样,我好不容易消除了七七对我的芥蒂,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七七的生日Party准备好,在此之前,其他事都可以先放一放。等Party之后,我会好好和甄帅谈一次,如果真的是我担心的那样,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觉得我的想法是OK的,只可惜,这一次,时间依然没有站在我这边。仅仅刚过两天,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就发生了,而“久仰大名”的余阮,也终于站在了我的面前,并且让我意识到,他比传闻中的还要黑暗百 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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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小荻终于同意见你们啦,就今晚,看来我已经通过她的终极考验了,”那天中午,甄帅在和卢一荻约完会回来后,无比兴奋地对我说,“好嗨哦,感觉已经达到了人生的高潮。”
“好啊,好事!”我有些意外,又觉得没那么意外。
“嗯,天大的好事,我已经通知弟兄们了,晚上大家伙儿一起好好热闹热闹,”甄帅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哈哈,丑媳妇终于要见家人咯,呸呸呸,小荻一点儿都不丑的。”
“地儿订了吗?”
“小荻早订好了,我跟你说,她可上心了,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甄帅说完转身道别,“好了大哥,我得先走了,下午还要陪小荻去购物呢,她非要买新衣服,还要专门做造型。你说整得那么隆重干啥,都是一家人,哈哈!”
“去吧——小心点。”
“放心吧,对了,你记得叫上七七哈。”
“哦,也是卢一荻让叫的?”
“这个她倒没说,不过她和七七是老同学,现在七七和你那么好,我和小荻又是一对,这样就是亲上加亲,晚上大家一起肯定特别开心。”
下午七七放学后来到奶茶店,我问她知不知道卢一荻要和我们见面的事,七七显然不知情,一个劲儿抱怨卢一荻太不够意思了,不但好久没和自己联系,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说。我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七七犹豫了会儿,说:“虽然她这样做不太合适,但我还是希望能亲眼见证她的幸福,那就去吧,大不了不说话就是。”
晚上六点,我和七七来到指定的酒店,其他弟兄们差不多都到了,大家兴致都很高。过了会儿甄帅一个人来了,说卢一荻还在做造型,要晚点儿,让他先来招呼大家。于是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等,大家都调侃甄帅,问他什么时候和卢一荻结婚,甄帅说只要待会儿大家见了后没意见,他就立即向卢一荻求婚。有人说要是我们反对呢,结果被甄帅踹了一脚,甄帅说天王老子说反对也没用,他就算打一辈子光棍,此生也非卢一荻不娶。
时间在我们的起哄打闹中过得飞快,已经七点了,兄弟们早就全部到齐了,卢一荻依然没有出现,甄帅急了,不停发信息,结果卢一荻始终不回,打电话也一直不接,就在他要出门找她之际,手机突然发出信息提示音,卢一荻发来了一个酒店的房间号以及一段文字,上面写着:我被余阮强|奸了,快来救我!
“可恶!”甄帅大吼一声,不由分说冲了出去,大家伙惊得面面相觑,我顾不得细想,赶紧带着其他兄弟,紧紧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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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一荻发来的酒店地址就在饭店对面,五分钟后我们便冲了进去,直奔那个房间,可还是晚了一步,等我们赶到时房门大敞着,裏面除了一个衣冠不整的女生,再无他人。
“人呢?”甄帅冲到女生面前,厉声喝问。
“走了。”女生表情很平静,没有丝毫恐慌,真想不到我第一次见到卢一荻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快追!干死余阮这王八蛋!”甄帅说完带着弟兄们“呼啦啦”又冲了出去,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我和卢一荻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