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老怪竟然折路杀回?
“来得正好。”
木青山拿不准骆驼老怪为什么会如此有持无恐,但是对方撞了回来,这不是便宜了自己,踏破铁鞋无处寻,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古人诚不欺人。
木青山所不知道的是,骆驼老怪一路狂奔,他那匹一直相依为命的老骆驼朵居然在活活累死在进入沙漠边缘的地带,这个突生的变异让性情本来就无所畏惧的老人抛开了所有的负担,竟然折路杀了回来。
这七大喇叭早年与骆驼老怪打过交道,骆驼老怪对这七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而七大高山族的强盗直到今天才知道了这位强者的身份。
“老家伙,你竟然杀了我们的骆驼?这算是什么意思?”
一名身材高大,体积是骆驼老怪两倍以上的喇叭跳了起来,探头望向窗子后面的院子,果然,七匹准备用来横跨沙漠的骆驼早已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而那个干枯矮小的老怪正笑吟吟地站在院子,只不过双眼血红,那份笑容显得分外的怪异。
“操,快拿家伙。”
咣当之声乱响,这伙人自放在一边的包裹里抽出了长半米,作弯状的好东西,来自沙漠的标准马刀,沙漠强盗的必备之物。
木青山还是不动声息地端坐如山,他知道凭这七位喇叭的本事,都不够骆驼老怪塞牙缝,只不过他有点意外的是,那个店主还是一脸平静地擦洗着海碗,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难道这人是哑巴?
大敌当前,木青山不敢轻敌,手掌一探,轻轻地抽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龙骨木刺,火舞圣光气灌注而下,一股熟悉到了极点的气息弥漫开来,隐藏在衣服里的手臂登时变得黄光骤然,木青山的精气力立刻达到了新一个高度。
龙骨木刺,传承着火舞耀阳的毕生功力,虽然经过了几千年,很多力量在无形中流失,木青山眼前所借用的,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别小看木青山这一个礼拜的徒步苦旅,每当精疲力竭之时,木青山必定抱着龙骨木刺运转火舞圣光火,不断解读隐藏在这段龙骨里的所有的记忆,多年以来一些难以明白的难点在木青山的内心立刻赫然开朗,到了此刻,木青山终于确定,要练成火舞圣光气,龙骨木确实是非不可或缺的事物。
此消彼长,这也是木青山能紧跟在骆驼朵儿后面的主要原因。
抛却了对武当的深深忌惮,骆驼老怪早已将生死置与度外,一时杀性大起,纹松古剑挥舞之间,立刻连杀三名黄衣喇叭,其他的众人眼看不对劲,发一声纳叫,芒命奔跑,那知道对方的剑芒一长,余下的四名大喇叭立刻被刺了一个透心凉。
鲜血流得到处倒是,但是随即又被大风飞舞下的黄沙覆盖。
“他妈的,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骆驼老怪喃喃自语,一抬头,却见一名脸色漠然的少年静静地依靠在柴扉之旁,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此人脚长手长,长眉俊眼,浑身上下就收拾得干净利落,没有北方半点慷慨悲歌之士的风范,倒似一个标志的哥儿。
一股强烈的气息在院子里弥漫,骆驼老怪终于确定此人是谁了。
“原来就是你一直追在我的后面,你也想取我骆驼老的头颅吧!借问一句,你是不是武当张老头的亲传弟子?果然是好本事,能够让老子跑了一个礼拜。”
骆驼老怪心念电转,由于木青山的样子变化很多,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面前所站立的人,会是半年之前那几个野狐谈禅的小子之一。
他回想了一下,暗想:以武当掌教之能,也许能够调|教出这样出色的弟子,但是没有道理还能如此年轻啊!
木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年前那一幕如潮水般流过,到了此刻,他反而平淡地道:“我不认识什么张教主,但是我必须取你的命。”
骆驼老怪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这个年轻人如此直接的作风让他有点有点很不习惯,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打交道。
“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
木青山反手一探,手中多了一件东西。
“龙骨木?”
骆驼老怪的气机在与杨琳轩对抗中已破,很难保持过去那种沉稳的作风,一见木青山手中的木头后,不禁骇得跳了起来。
他看得非常清楚,这段被古董商鉴定为龙骨的木头不是被杨琳轩刺入地下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就算与妖物对抗,骆驼老怪也没有如此惊慌过,似乎,眼前的敌人已经摸清楚了他的一切,就好比他摸清楚了七位喇叭强盗的一切。
“死老怪,半年之前,你以武学大者的身份,杀了两个无还手之力的无辜人,就为了还人家一个人情,这份狗屁的人情用别人的性命来偿还,今天老子也以儆效尤,用你的贱命来偿还我欠人家的人情吧!”
木青山对这个老怪早已怒极恨极,但是他的性格使然,即使内心愤怒,也骂不出什么恶毒的语言,只好直接指明了意图。
骆驼老怪生平不打没有太多把握的仗,心中怯意一生,立刻萌发逃跑之意,当下表面不动声息地道:“老怪杀人也算不少,确实记不得什么时候杀了两个无辜的人士了,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想杀我,直接过招就是,何必像个小妇人生搬硬套?你手中的龙骨木头本来就是我老家人的事物,小朋友应该明白遗物不拾的高义吧!”
“好一个遗物不拾,哈哈……”
木青山怒极大笑,沉厚无比的火舞圣光气仿佛知道他的意图,自觉地按照着一种奇异的运行方式,悍然进入龙骨木刺之中,只听哧的一声怪叫,这根龙骨木刺在木青山的清凉异力与内力的鼓发之下,竟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你……你竟然会使用龙骨木刺?”
骆驼老怪见到面前的异像,终于彻底被震动了,在失声惊叫的同时,脚下一挑倒在旁边的一具尸体,然后整个人快速无比地倒退着,北方人的院子一贯随意,并没有南方的高墙碧瓦,只听他那瘦小的身形一闪,立刻消失在篱笆之外。
“想不到今天你还会逃跑?”
木青山高高跃起,越过飞射了过来的尸体,然后缓缓落地急追而上,骆驼老怪赌注就是木青山不会轻易去亵渎这些尸身,果然木青山的身形甫动的时候,他早已在十丈之外。
“这老怪的速度好快。”
但见面前的浓烟滚滚,木青山不敢怠慢,火舞圣光气充盈全身,整个人仿佛凌空虚度般赶了过去。
木青山本来计算,再三分钟之内一定可以赶上面前的敌人,那知道双方展开脚力,反而越离越远了,再过片刻,那个黑点已经接近肉眼难以分辨的边缘。
“不好,这老东西一贯在沙漠中修行,一定有适应沙漠滑行的身法,我怎么能追得上他?”
眼看功亏一篑,木青山不禁懊恼不已,再过十分钟后,面前的小黑点果然消失了。
前面到处都是滚滚的黄沙,天地之间一片肃然,放眼四野,一股苍莽茫茫的气息横溢而来,木青山提棍而立,意下颇为茫然,任谁站在这样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事物,恐怕各位都想大哭一场。
“难道就这样空手回归南方?经此一别之后,骆驼老怪恐怕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归南方,老虎他们的恩仇恐怕只能让时间来冲淡了。”
木青山叹息良久,立刻折身而返,风,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他干脆微闭眼睛,认定了方向,脱掉了多余的鞋子,一路狂奔而回。
天际之间的乌云犹如火烧一样艳丽得如同一副油彩名画,江垂平野宽,月涌大江流,也只有这样的名词绝句,才能把属于天地的风景描述一二。
木青山奔了一阵,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之黑糊糊的东西,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沙子上缓缓移动着。
奔前一瞧,木青山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两只黑糊糊的事物,竟然就是木青山脱掉的鞋子,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这个地方转着弯,根本就没有离开半步。
无可否认,他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