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并肩下楼的女护士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却惊奇地道:“是啊!毕氏集团好像在很多大医院都有股份的呢,您是毕氏的人吗?”
木青山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医院近期没有提出任何改革的策略吗?如果医院收费一直不降低下来,恐怕没有多少个普通家庭可以承受得住了。”
木青山问得非常直接,这个女护士鼓起勇气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乱收费的迹象,可惜我们这些人做不了主,上面的人赚钱赚疯了,怎么可能体会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苦楚,再说了,现在物价上涨这么厉害,房价更是高得吓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越来越没有活路了,也不单是医院一家的事。”
木青山笑道:“也不必太悲观,政府始终会干预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护士的一双秀目亮了起来,望着木青山沉静如水的双眼,道:“您能确定吗?”
木青山不禁重重地点了点头,随手拿出钻卡,笑道:“能告诉我那里有ATM吗?我想取款。”
自己早已身无分文,王石和陈肥肥两人还等在外面,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自然靠自己的资助了。
“有啊!就在三楼,这裏的ATM一次可以取款五千块,还要收千分之五的手续费,真是太过分了,跨行查询还要两毛钱呢!查询系统不过是电脑的系统显示功能而已,又不算什么费用,这明显是乱收费啦!”
木青山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想道:“全国有这么多人在使用银行卡,每天是至少有几千万张卡使用查询功能,就凭这点手续费,银行也赚够了。”
五千块钱说多不多,装在口袋里实在难受,木青山干脆捏在手里,直接走出医院的大门,搞得旁边那位双眼放光的警衞还提醒了一句:先生,挂号在二楼。
木青山自己留下一千块,另外两千块分给王石与陈肥肥,一人两千,在上大学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已经习惯揩油,现在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像陈肥肥所说:小木,我已经习习用你的钱了,怎么办?
木青山已经打定注意,解决了此间的事情,没有了后顾之忧,立刻赶往西京市。
三人从医院出来,打了一辆车,陈肥肥肩上缠着绷带,意气风发地向司机大叔丢下一句话:“嘿!哥们,去烧烤城,最大的那间。”
司机师傅老马识途,向本市的天池烧烤城开去,一路上,胖子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不时地尖叫几声。
三人刚刚下车,只见门口停了一大片的名车,形状各异,几乎每一部都价值不菲,这裏的夜生活非常活跃,民以食为天,与西方国家崇尚的娱乐相比,中国人更喜欢与朋友亲属一起吃顿饭,或者聊聊天什么的,当然,到这种喧哗的地方来,大都是一些青年人。
深黑色的圆形烤盘上均布食物,设备是从韩国原装进口的,跟通常的韩式烧烤一样,主菜还没上,就先上来好几盘大大小小的免费配菜,传统的泡菜,辣黄瓜、糖蒜是少不了的。还外加了迷你寿司、卤蛋和新鲜的蘸酱菜,虽说是免费,不过味道可一点儿没打折扣。
陈肥肥在外省做了一年的堂主,像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顺手要过一个菜单,首先点了一个熏鱼,然后指着一个菜名问道:“乖乖,什么叫倾国倾城鱼?”
服务小姐穿着束腰的工作服,蓝白相间,显得身材修长,亭亭玉立,青春魅力十足,随便这么一站,再加上烧烤棚里灯红酒绿,倒也迷离动人。
“先生您好,倾国倾城鱼就是我们这裏的名菜,叫‘鱼下巴’,满满的一盘,配橄榄油和胡椒。鱼下巴有厚度,不过很易熟,吃起来也不会油腻,因为外形美观,所以叫倾国倾城鱼。”
王石正在低头看菜单,木青山环目四顾,仔细地打量着周围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四周还有几十个烧烤帐篷,那是来自南方人的最爱,而最爽快的地方当然是这中通风透气的地方。
“我靠!什么叫空调牛舌?”
陈肥肥的大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服务小姐大腿旁,一脸大惊小怪叫喊了起来。
服务员小姐噗嗤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兔牙,轻声地介绍:“那是牛舌的两种做法,生熟各一盘,熟的香辣可口,生的肌理细腻,红润新鲜,就在这大空调底下冒着丝丝凉气,美其名曰‘空调牛舌’。”
陈肥肥的目光自下而上挑上来,一脸嘻笑道:“美女,能不能介绍清楚一点,我怎么听起来没有什么食欲啊!”这家伙只差把“只有性|欲”这四个字写在额头上了。
木青山低头饮茶,王石赶紧把头转向另一边,生怕别人把自己与这龌龊胖子拉上什么关系。
这个朝鲜族的姑娘热情大方,对陈肥肥这种客人早已司空见惯,嘴角轻轻一抿,微笑道:“肉片切得很薄,几乎是一挨着烤盘上下一翻就可以入口了。入口时汁水还相当充足呢,几位帅哥要不要试试?大小均匀的牛肉旁边配了萝卜花儿,肉是淡淡的甜香,蘸着调料正好是满满的一口。这位先生,够明白了吗?”
这番介绍说得生动无比,三人均是口舌大动。
朝鲜姑娘走后,又有一个高鼻子的小姑娘穿着啤酒制服上来推销啤酒,不过这姑娘的皮肤比较粗糟,身材矮小,长得挺壮实,陈肥肥的内心登时起了“板凳”两字。
出门在外,求财不易,陈肥肥也不想直接回绝,笑嘻嘻地道:“大|乳,啊!来两捆啤酒喝喝吧!哦?小姐,我是在说我这位兄弟,不是说你。”
这位推销姑娘登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王石听到这个胖子当众弘扬自己的丑态,大怒之下,伸过来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陈肥肥防备不到的肥屁股上,啪的一声,一声很不雅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围的众人乍闻异声,立刻同时望了过来。
新疆小姑娘脸上的红晕一过,小脸闪过一丝怒色,回头委屈地向后叫了一声:“哥!”
她说的是新疆话,除了木青山知道意思外,陈肥肥两人根本听不懂这种南腔北调。
突然,一个走调得惊人的声音自台阶下传了上来:“谁家死了人,欺负我的妹子。”
随即,楼梯阶冒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材与陈肥肥仿佛,满脸粗硬胡子,根根如铁,一头乱发像是被扫帚扫过,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最奇怪的是,这人身上背着十几条绳圈,绳圈上绷满了黑黝黝的木棍,大小长度一样,至少有五十个之多。
一路走了上来,木棍互击发出沉闷的碰撞之声,乍一瞧,犹如一个挂着拨浪鼓的郎中闯了上来。
木青山不禁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猛地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