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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提奥多雷真受了惊吓,还是蒙军一个陆战连中近距离的火力支援发挥了作用,总之第二天午后,联军就攻克了锡诺普城。锡诺普地峡最狭窄处只有3百米,早就被联军截断,守军无路可逃,只有投降。在方圆不到5公里的狭窄地域,至少2万多罗姆守军投降,而联军投入的进攻兵力总数不到5千人。
提奥多雷做梦都没有想到,一次趁火打劫,居然完成了他们数十年没有实现的伟业:攻克锡诺普。早在几个月前,尼姆菲翁那边就传来了消息,他父亲约翰三世国王正在与蒙古人接触,看看在即将动荡的小亚细亚局势中捞到什么好处。
作为尼西亚帝国在整个黑海南岸领土的实际统治者,他始终面临着巨大的军事压力。君士坦丁堡的十字军虽然已经衰落,但是始终控制着萨卡里亚和迪兹杰的一部分,宗古尔达克距离迪兹杰的十字军骑士不足40公里。在东面,他虽然夺取了巴尔腾、卡斯塔莫努和昌克勒北部,但是在与罗姆苏丹国的作战中失败,最终丢失了锡诺普这个重要的港口。指望着尼西亚和尼姆菲翁的增援?算了吧,他父亲的主要兵力要应付罗姆苏丹国咄咄逼人的态势,还要应付安条克的亚美尼亚人。
断断续续的情报让他对东面的局势根本就云里雾里,蒙古人打破了卡尔斯,蒙古人围攻埃尔祖鲁姆,蒙古海军屯兵萨姆松,一个又一个消息让他意识到蒙古人逼近了。来自尼姆菲翁的指令模模糊糊,让他意识到父亲约翰三世还在观望,也许是他父亲身边的人在酝酿阴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是王位的合法继承者,来自宫廷的陷阱总是最危险的,他的几个兄弟都是王位的竞争者,他被发配到宗古尔达克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对王位绝望了。
他决定率领一支强大的舰队进行一次威力侦察,来看看蒙古人的到来到底会对半岛局势造成怎样的影响,接着就是梦幻般的几天。他真正认识到了蒙古的强大,是一个比罗姆苏丹强大万倍的敌人,他不认为和这样的人为敌会有什么好结果。蒙古人不要他们的土地,不要他们的财宝,不要他们的粮食和人口,那么为什么要与这样的人为敌呢?
他更清醒的意识到,一个这样的朋友也许会巩固他在尼西亚宫廷的地位,甚至君士坦丁堡的皇位都不是遥不可及。他期待着与那些蒙古权贵的会谈,但是攻克锡诺普几天之后蒙古人并没有招他正式谈判,蒙古进出口公司的官员与他进行战利品的交割,没有涉及任何军事问题。
但是他也清楚,和这些狼一样的人打交道也是十分危险的,他们掌握着强大不可战胜的力量,如果有需要,这些力量就会变成铁拳砸碎一切阻挡他们的人。如果他不能让蒙古人满意,蒙古人毁灭他不费吹灰之力。蒙古人可以把他送上皇帝宝座,也同样可以让他死无藏身之地。
那么蒙古人要什么呢?他不清楚,这才是他不安的真正原因,看着他那些兴高采烈的部下瓜分着锡诺普那难以置信的财富,他心中的烦闷愈加浓烈。这些蠢货,什么时候能够用上帝赐给他们的头脑思考问题啊。
终于在三天以后一个傍晚,蒙古海军司令部的传令兵来到他的行辕,请他参加蒙古万户巴根台的宴会。传令兵把他带到一处无人的海滩,可以看到远处蒙古水兵正驱赶着民夫清理海港。这是北安纳托利亚少见的沙滩,海风吹来,凉爽又带着大海的气息。
数十个彪悍的那可儿在百米外警戒,提奥多雷惊讶的看见,海滩上只有那个杀神一样的蒙古人,正一个人静静的烤一只羊,焦黄的羊肉滴着油脂,透出诱人的肉香。现在他已经很清楚了,此人是蒙古王爷的老师,蒙古海军的缔造者,黄金家族忠诚的朋友,是西蒙古一切奇迹的灵魂人物。这个人,决定着他的命运,这个人要私下和他谈什么呢?他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巴根台向提奥多雷招了招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块地毯。地毯上摆着水果罐头,奶酪,白面包和一种薄薄的亚洲煎饼。几瓶甜酒装在漂亮的玻璃瓶子里,他知道这是蒙古产的朗姆酒,是他喝过的最浓香醇美的酒。
他没有按照巴根台的指令坐在地毯上,而是单膝跪下亲吻这个蒙古权贵的脚,像对待教皇一样。巴根台没有吃惊,只是又指了指地毯,然后开始切羊肉。羊肉切的很薄,放在精美的瓷器上,这么洁白光滑的东方瓷器在欧洲价值连城。瓷盘里放着一些不知名的香料,加上羊肉特有的醇香,提奥多雷贵为王子,但是也从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美食。
巴根台转动了一下穿在铁杆上的羊肉,开了一瓶朗姆酒递给提奥多雷,自己也打开了一瓶,喝了一口,然后举起酒瓶,示意客人吃喝随意。
提奥多雷吃了口羊肉,喝了口甜酒,巴根台低沉的声音说话了:“那么,你打算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