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第一章
月色朦胧,亭亭的树影倒晃着。接连下了几天的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混合着雨后新荷般泥土的芬芳。
秦采桃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叹了口气,转眼间她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十年了。
她来到这里时刚刚五岁,这个小姑娘在跟小伙伴玩耍时不小心撞到岩石上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是她了。
起初她也彷徨过,绝望过,抑郁过,甚至有整整半年的时间都不太愿意说话。
这个身体的父母和外祖母就每日轮换着陪她,亲自照顾她,喂她吃饭。
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但是他们给了她最好的照顾,就连原身的弟弟当时都要退一射之地的。
人心到底都是肉长的,这一家人这么真心实意的疼爱自己,渐渐的她竟也慢慢习惯了在这里的一切,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秦采桃,也愿意向父母家人敞开心扉。
父母和外祖父母见了都十分高兴,家里也不再整日愁云惨淡的。
接下来几年,家中喜事连连。
父亲也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南阳县县令。母亲也怀了身孕。
父亲想着母亲怀有身孕并且家里几个孩子还小,怕在路上有什么闪失,就没有带母亲和几个孩子一起上任。
母亲虽然放不下父亲,到底一片爱子之心占了上风,只犹豫了一下便留在家中照顾她们兄弟姐妹。
父亲去了南阳后,经常寄来书信,说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那时候她们一家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大家围坐在一起听母亲念信。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父亲去往南阳的第二年,噩耗传来。
父亲感染风寒病逝了。
秦采桃永远记得那一天,她正在帮母亲喂三弟喝粥,就听见门外乱嚷嚷的。
然后就是一声惊呼,母亲晕了过去。她当时就觉得心中一紧。
之后的那段岁月,如果要秦采桃用几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混乱。
等到忙完了父亲的葬礼,一家人都还没缓过气来。
可逝者已矣,无论怎样日子还要继续过。
只是家中没了顶梁的男人,日子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母亲病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中下人裁了一半,她们兄弟姐妹一人就留了一个丫鬟。
家中为弟弟请的坐席也辞了,母亲托家中大伯将两个儿子送到了族学里念书。
秦采桃看着就有些心急,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在刚穿来的时候还想着像电视里写的那样,做些小生意。
但是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是否要瞒着父母,可瞒着父母的话她连门都出不去。但若是不瞒着父母的话,她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一切。
秦采桃就这么犹豫着,不敢妄动。
直到这次父亲病逝,家中出现变故,秦采桃又想起了之前的打算,咬了咬牙去了母亲那里。
母亲听了她的话,静默了半响后道:“桃桃,我知道你想帮着家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生意就算做了起来,我们孤儿寡母的能不能守住?”
秦采桃闻言沉默。
是呀,便是在现代创业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不要说资本主义尚未萌芽的古代了,不说别的就说货源都不好找。
秦采桃忍不住皱眉。
秦母就摸了摸女儿的头,强笑道:“桃桃,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现下还小,这些事情都不要再管,家里日子还是能过的下去的。”
秦采桃看着母亲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的脸,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之后的日子就像以往那样按部就班的过着。
只是秦采桃开始担负起了母亲的一部分责任,教养弟妹,管家理事。
直到某一天,宫里来了圣旨,说是要选秀女。
凡是在京中的七品以上官员之女必须要进宫参选。
族里就将她的名字报了上去。
她当时想着自己家世一般,应该只是陪太子念书的就抱着长长见识的态度来的,没想到竟阴差阳错留到了最后。
“姑娘”丫鬟小鱼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小声道:“夜深了,早点歇了吧,明儿个就要殿选了。”
秦采桃蓦然回神,微笑点头。
小鱼便上前服侍秦采桃洗漱,主仆二人自是吹灯歇下不提。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角,一对主仆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对话。
“娘娘,”一个着靛青色比甲的老嬷嬷一边燃香,一边轻声细语道:“王爷的侧妃人选您是怎么打算的呢?”
陈贵嫔为难的拧了拧眉头,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想把三姐赐给老五当侧妃,秦家的姑娘赐给五哥儿当庶妃的,可偏偏瞧着嫂子的样子又像是不太乐意了。”
陈二夫人当然不乐意了,以往王爷在京里便是再不得宠,那也是皇子皇孙,又有娘娘照看着。
可是现下王爷被皇上派去镇守边疆,看这架势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回不来。
陈二夫人当然不乐意了。
陈贵嫔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虽温和,但是嫂子这么嫌弃自己儿子,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嬷嬷见陈贵嫔脸色不好,忙道:“说起来秦家姑娘真是不错,这些日子看下来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
陈贵嫔想起秦采桃,眼中泛起丝丝笑意,点头道:“是呀,那是个好孩子,不争不抢的,也不惹是生非。”
嬷嬷便顺着陈贵嫔的话道:“那是定了秦家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