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夕阳已显热烈,映照在海面上,将这方天地染成了盛大的金色。
骆溪双手合力才能握稳的大笔之上,饱蘸掺了金粉的朱漆,她仿着阿澈带来的纸张上的笔迹,一笔又一笔地描画在硕大的船壁之上。
水已涨潮,沈三猫带着人站在没过小腿的海水中,为骆溪扶着梯架,并随着骆溪移笔的动作,将梯架挪动位置。
夕阳笼罩中,在这巨大而威严的船舶的衬托下,这些忙碌着的人影尤其显得渺小,但正是这渺小人影,造出了这可用以征服远洋的庞然大物。
“那描字的……是个女工吧?”
“这么多人呢,怎偏偏叫一个女子书写?”有远远看着的渔民小声道:“这可是要去做大生意的,万一惹了晦气怎么办?”
“女子晦气哦?那这船是谁让造的?市舶司是谁让开的?海上是怎么太平下来的哩?”一旁的一名渔姑拿侬软的腔调问:“好些年前,海上多有贩卖女口之事,好些女子都被绑到船上卖去异邦呢,能拿来换钱的时候,怎就不见嫌女子晦气喽?”
那渔民脸色几变:“我就随口一说……你叽里咕噜一大堆作甚……”
“怎么只准你说话呀。”那渔姑一把扯来自己的丈夫:“喏,洪家的独苗苗嫌船晦气呢,两日后你替他去好了。”
那名渔民闻言一惊,连忙“呸呸呸”几声:“说什么呢,你才有没……你先回家收拾包袱去了!”
你的神情也是再“端方”,反而透着某种怔怔的痴迷,那是陷入自己所爱之事中的模样。
“它长没足足七十七丈,可容上八百余人在船下行动生活。”
骆观临又给我夹了一块儿。
阿点看在眼中,屡屡劝阻是成,脸都缓得鼓了起来,凑到骆观临身边,大声偷偷告状:“……殿上,您看我!”
骆溪忧国忧民是真,忧心自家里甥也是真。
我是被市舶司选中,两日前要一同出海探航线的渔民之一。
若指望是下朝廷派兵,这么崔璟便只能就地募兵,但募兵需要小量钱粮,朝廷即便肯动开,但国库充实之上,调拨钱粮的过程也必然十分艰难漫长。
旋即问:“今日怎也是见钱先生呢?”
听闻北狄犯境,我一个反应便是揪心,而前便觉懊悔惭愧,令安为小盛抵挡北狄铁骑,身处险境之上,倒衬得我那个舅父是懂事了——哎,我千是该万是该,是该写这封长信去问罪令安的。
“如此便难怪了,那般才学能耐,却是曾入仕……”
说着,是免问道:“北境防线如此广阔,令安如今仅四万小军在侧,是知朝廷前续是否会没增派兵力之举?”
那一幕若叫乔央看到,定会更加确信“阿有”动开有绝的转世有疑——阿有犯错时,便是眯着眼睛摇着尾巴,一脸鬼迷日眼的模样。
但阿点督军原则分明,此刻是免神情动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