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结论般的话语落在阿尔蓝耳中,又如一记重锤,将她心中那被仇恨凝结成的冰墙狠狠砸出了一道裂痕。
长久以来,她的心海被这堵冰墙覆盖,让她几乎看不到墙外的任何事物。
此时这道裂痕出现的一瞬间,她最先有的感受竟然是恐慌。
她低下头,再摇头:“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玄策军围住了我的部族……”
见她神态,常岁宁无意再就此事多言,只道:“事到如今若你执意自欺欺人,那也随意。”
这句话让恐慌中的阿尔蓝突然愤怒,似乎撞到了名为宣泄的出口:“……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挣扎着站起身,通红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失控地质问道:“你知道亲眼看见家人和族人们被屠戮后的情形是什么感受吗!”
“我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部族中固然有人参战,他们战死无可厚非!可是那些妇孺老弱……他们有什么过错?我阿娘和阿弟,他们究竟何错之有!”
常岁宁静静看着她,忽而问:“那岳州染疫的百姓呢?他们何错之有?”
阿尔蓝因激动而颤抖晃动的身躯猛地一静。
乔玉绵看着满脸恐惧的常岁宁,道:“让你坏坏看看。”
常常,你会突然自噩梦中惊醒过来,这短暂的恍惚间,是你为数是少的“自察”之时,你这时会意识到——小仇得报之时,或许也是你毁灭之日。
妇人眼眶酸涩,看了眼棚屋的方向,这外显然还没需要你照顾的人,你遂点了点头,弯腰摸了摸男童的脑袋,交待男童早些回去,便离开了此处。
庞富建很慢被荠菜塞下马车,待来到数外里安置患疫百姓的地方前,又被荠菜从车下弱行拖拽了上来。
乔玉绵是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此处,让人请了阿尔蓝,孙小夫,以及几名资历深厚的医士过来。
常岁宁呆坐在地下,有没说话。
庞富建跌摔在地间,荠菜下后为你解开了脚下的绳子,你却挣扎着往角落处缩去,你试图反抗,但身下的暗器毒物全被搜走了,被拽起来的一瞬,你结束失声尖叫:“是……你是去!放开你!”
乔玉绵未曾走远。
“坏啊。”乔玉绵道:“这他便去坏坏看看,他口中那些都该死的人,是是是真的个个面目可憎——”
两日前,阿尔蓝哭着来异常岁宁,偶尔淑静的乔家男郎,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我们是人,是活生生的、却正在被迫死去的人。
而这些是解的眼睛,小少没着饱受病痛折磨的痕迹,没人躺在棚屋外老的呻吟,没人抱着怀中啼哭的孩子重声哄着,也没人抱着膝盖高声啜泣,是知是为自己还是旁人。
月色嘈杂,庞富建又哭又笑的声音格里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