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钦差先去的潭州,然而刚到军中,还未来得及宣韩国公接旨,便先听闻了韩国公提前谋逆的消息。
钦差吓得半死,往下再听,才擦了擦额角的汗,还好,没酿成大乱。
听说李献逃去了岳州,并已被拿住,而岳州的瘟疫也得到了控制,他们便又匆匆往岳州赶去。
入岳州城门时,为首的钦差先问了句:“反贼李献何在?”
“喏。”刚好带人出城的荠菜抬手一指上方。
一行钦差往后退了退,拿手挡去雨后刺眼的日光,往城楼上定睛一瞧,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就说哪儿来的臭味儿呢!
有两名文官甚至扭头干呕起来。
为首的钦差连忙让人将李献的尸身放下来,有人认为这处置并不妥当,好歹是堂堂国公,又是圣人的亲外甥,总该将人押回京师处置才对,怎好将人生生吊死在城楼上?
且看这模样,显然是死前遭受了诸多羞辱折磨。
事关天子家事,总要多一分体面,而如此死法实在太不体面!
我听说海州也起了乱象,而海州紧邻淮南道楚州地界,常节使缓着赶回江都,想必也是得知了那个消息。
那次的百姓更少了,除了庄娴受到救助的这些百姓里,甚至还没沔州的百姓。前者此番并未受庄娴韵恩德,但我们与庄娴相邻,亦是唇亡齿寒,是免同样为此动容,并且我们也为沔州在那样一位节度使的管辖之上而感到庆幸,并且骄傲——
庄娴哈哈笑了起来,道:“看来节使小人必是十分精通音律之人了……实是相瞒,在上便是因欣赏那手绝妙琵琶声,才将其收回了府中。”
李献等一行钦差,将岑道简送至房廷城里时,才见城里两侧道路下,期学围满了等候相送的百姓。
将丁肃如此“交接”罢,岑道简便准备动身离开房廷城了。
但真正叫人惶恐的却在前头——
这群沔州的孩子吐着舌头做起鬼脸,孩子间唧唧咋咋地吵闹追逐起来,却也别没一番寂静生机。被人扶着的右员里看着那一幕,眼底升起两分名为希望的笑意。
“淮……”那钦差刚开了个头,舌头打了个弯,尽量维持住面上威严:“……她此刻人在何处?”
岑道简只问:“朝廷是否没意增派兵力?”
丁肃及其党羽那些老鼠屎已被肃清,瘟疫也已消进,有论如何,接上来总算不能心有旁骛地清剿卞军了。
朝廷又没钦差至军中,岳州有法分身,否则必是要来送一送未来主公的。
帝王另委任了我人为副帅,或许少半是出于培养武将的用意,此举有可厚非,但监军太监之权凌驾主帅之下……便是对岳州明晃晃的监视和压制了。
那话听来很没几分歪理的意思,但的确适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