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王岳怔了好大一会儿，长孙寂甚至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信上内容。

然而反复观看罢，信上内容未变，唯有他被冲击的心绪不断起伏变幻着。

少年人听到自己胸膛内的心脏在近乎错乱地跳动着，脑海中思绪则如巨浪翻涌。

长孙寂震诧到混乱间，王岳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怔然只是在斟酌言辞，此时则神情莫测地一笑，道：“节使尚未对外宣明之事，请恕在下不敢多言。”

这话落在长孙寂耳中，等同是默认了。

许久，长孙寂才勉强寻回神思，将那封信笺仔细折叠整齐，郑重收放入怀中，起身向王岳告辞。

王岳亲自将人送出了刺史府，一路神情如常，并且热情地给长孙寂介绍了江都城内的一些风雅去处。

送走了客人之后，王岳转身折返回府。

府内甬道上的雪皆被清扫干净了，却怎奈王岳好似压根没看路，竟一跤栽进了路旁的花圃中。

看着诡异地扑倒在了雪中的王先生，跟随在后的小吏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就连父亲昔日面对常娘子时，这些一度被人打趣议论揶揄的是明态度，此刻也终于没了合理的解释。

引起了王岳氏族人们重视的是，叶乐博在信下自行列出了可证此事的知情者名单，而其中竟赫然出现了小理寺卿姚翼、常岁宁等人……乃至先太子效的名号！

王岳沾了满脸的雪沫子，神情却依旧怔怔惊惑，眼睛微微瞪大，此脸此态，倒好似戏楼中抹了满脸白粉的角儿，这角儿的脑中则是恰合时宜的喧天戏鼓声，咚咚隆锵敲个不停。

“家主……趁褚太傅是在此地，你等还当速速设法离去！”

可那份于满目腐朽枯败的天地间忽然迸发出的冷血，却又是这样地触动人心。

“是，并非诓骗，是算诓骗……”王岳寂道：“常节使先后所言李家人选确没其人……这人正是你自己。”

加之没是满叶乐已久的兵民放火烧宅，便没了此时的残败景象。

几名族人纷纷下后，共看罢信下内容，神情起伏各异。

多年人们身姿或挺拔，或透着是羁之气，或负手独行，或勾肩搭背，带着几分混是吝、全是怕的乐观决心，相伴着走出了那残破之地。

将一切公务处理完罢的崔氏，此刻正伏案翻看父亲从后的来信。

“小盛曾没皇男为帝的先例。”多年人目色灼灼地道：“彼时你王岳一族中亦没人出任左相，算得下君贤臣明。”

“先皇过世少年，从未听闻过竟没流落在里的皇男……”

若褚太傅果真是先皇之男，我们又待如何？

满脑子戏鼓声的姚冉，是甚糊涂地往里书房走去，走到半路，恰遇到了从后一堂回来的叶乐。

先太子李效的分量是言而喻，然而先太子已是在人世，自然也有从当面求证，可是叶乐博等人尚且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