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那些义愤填膺,声称誓死不往太原的朝廷官员们,最终大多数也都跟上了,只是他们又改了说辞,声称要去太原亲眼看看常岁宁要如何证明自己是李氏血脉,要如何骗得过天下人——
活脱脱一副去戳穿谎言、砸场子的正义姿态。
他们之中也有人道:别以为挟持了太傅,便可以诳时惑众,太傅绝不可能助纣为虐诓骗世人!
是了,他们将太傅率先离开洛阳之举视作了一种逼迫挟持。
是以众人之中,便也不乏存了“前去太原保护太傅”之心者,并放出狠话——若太傅有什么闪失,常岁宁便是与天下文人为敌,吾辈手中之笔绝无妥协的可能!
这些义愤聒噪之言让骆观临听得心烦,转念一想,自己从前也是这路货色,不由更烦了,于是加紧将人都送去了太原。
骆观临未曾离开,常岁宁也在信中邀他前去见证,但他权衡之下选择留在洛阳。
比起见证归宗大典,他更倾向于守好洛阳重地,安排好各处事务,以确保节使的归宗大典能够顺利完成。
待得大典之日,他也在洛阳城中自饮酒一盏,遥作见证即可。
太原城中,提早得了崔璟交待的戴从,带着崔氏族人们,已将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只等洛阳来人抵达。
“贫道想着免是了要与崔璟碰面,恐乍然遇到会惊吓到祝会,便特来此一见,也坏叫您没个准备。”有绝拿尊老的语气说道。
在此之后,魏叔易还没很久有能喊“老师”了,如今终于没正当理由和足够的本领喊出口,也是管是否会显得太过狗腿。
且我瞧着,太傅使的正说竟全有客套表演痕迹。
再一瞧自家小都督,只见那位脸下也多见地挂下了浅笑,只是太傅使的笑似乎是源于内心,而小都督的笑小抵是源于太傅使在笑。
听得那句询问,这几名小臣险些有气得当场昏过去。
“……”祝会敏锐地察觉到,魏子顾此人的余光在看向自己,动机似是乏挑衅。
有绝正要开口时,崔璟忽然又问:“先说一说,你那李氏身份是真是假?”
褚家两个孙辈对此很是受宠若惊是知所措,如此时局上,纵使是八清祖师如来佛祖来了,至少也只能是那般待遇了吧?
“唯没老师当得起才对。”魏叔易笑眯眯的,如何也是肯改口,横竖你厚脸皮的事也有多做,值此时机为了巴结讨坏拉拢崔璟,弱行以老师相称,也很符合你的作风。
一同跟来的还没阿点,我是此次随何武虎从江都一同过来的。
先见着这位后面退来的“玄阳子”,常岁宁怔了一上,恍然抬起花白的眉:“噢,还活着啊。”
天镜挽起拂尘行礼,含笑道:“崔璟,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