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终于在这年初一降蜀。
投降本该是件痛苦的事,但襄阳军民却沉浸在欢乐中。
早已预备好的各类物资迅速进入城内,到了每个士兵手中,到了百姓手中。
初二时,赵光义还未得到襄阳投降的消息,他正趁此时机宴请百官,犒劳大家的辛苦。
众官皆到,只少了卢多逊一人,他患重病在家休养。
卢多逊与赵廷美的来往越来越密切,这让赵光义有些担忧。他轻声问身后王继恩:“派人去探望卢大人没。”
王继恩答道:“老奴亲自去的。卧病在床,咳嗽不止。”
赵光义点点头,挥手示意宴会开始。
张永德府内来了两位陌生人,他问:“两位是?”
老者道:“这位是秦王,可否入府详叙?”
张永德在婵蕊的指点下,几经倒腾粮草,已俨然成为汴京第一富人。但他很低调,虽然已换府,却也很平常,府内仆人也不过十多位。
“鄙人卢多逊,张兄可否听过?”落座后,卢多逊先发话。
张永德笑道:“张某一布衣百姓,怎劳秦王与卢大人大驾光临,惭愧惭愧。”
卢多逊道:“想当初张兄也是朝中数一数二之人,秦王与在下早有心拜访,只是难得空闲。今日才来,惭愧的是我们哪。”
“哪里,哪里,往事不堪回首。”张永德忙摆手道。这二人突然造访,有何意图呢?
赵廷美四处望望,问道:“怎不见梦瑶姑娘呢?”
婵蕊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早已改名张梦瑶。张永德不解。
卢多逊在旁笑道:“张兄有所不知,秦王早闻梦瑶姑娘聪明美丽,有心一见。这不,缠着我来到贵府。”
原来是这样。张永德忙答:“小女身有不适,还请秦王原谅。”
“无妨,无妨。”赵廷美摆手道。
“呵呵,秦王尚无婚配。”卢多逊笑道,“张兄,若他两人成亲,岂不是千古佳话。”
张永德忙道:“怎敢高攀,怎敢高攀。”
卢多逊道:“张兄,今日秦王亲自来此,便表明了态度。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赵廷美站起拱手,恭敬地道:“梦瑶之名,本王早有听闻,十分倾慕,还望张伯成全。”
这?张永德忙道:“秦王何须多礼。这样吧,待明日我征求下小女意见,再给答覆,可否?”
“有劳张兄。”见第一步已成功,卢多逊忙与赵廷美离开。自己是重病卧床之人,若要让皇上知晓来这,可是杀头大罪。
两人走后,蝉蕊从后走出,大惑不解。义父是旧臣,已无权无势,秦王何必委屈向自己求婚呢?
送走客人,急忙回屋的张永德问道:“女儿,都听到了?”
婵蕊点点头,“义父,你觉得这其中是否有深意?”
张永德冷笑下,道:“以为父在朝中的经验,秦王与卢多逊准备谋反。”
婵蕊惊道:“这个女儿还没想到。可为何要寻到义父呢?义父手中又无兵权。”
“呵呵。”张永德笑道:“为父虽无兵权,却有钱。”
婵蕊恍然大悟,“他们需要财力的支持,于是便想到了义父。若我与那秦王成亲,钱财便不再是问题。”
张永德道:“不错,我就你一个女儿,所有的家产都会留给你。若我猜没错,他们已经预谋许久,并一直在找合适的合作者,最后选择了我。”
“哼,想得真美。”婵蕊俏脸一绷,道。
“其实也不错呢。”张永德笑道,“若那秦王真得成事,女儿便是皇后,我也成了国丈,哈哈。”
婵蕊着急跺脚,“爹,女儿不要做皇后,你万万不可答应他们。”
张永德想了良久,摇头道:“不,我要假意答应,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信任,知道更多内幕。”
“可我觉得这秦王斗不过那赵光义,必败。”婵蕊忙道,“到时义父岂不是要受到连累。”
“为父自有计较。”张永德笑道,“蜀宋正在大战,为父要让大宋朝廷大乱。这样便有利于他了。”
“他,他是谁啊。”婵蕊一下子没明白。
张永德笑道:“他,他自然是我未来的女婿。”
婵蕊明白过来,撒娇道:“爹,谁要嫁给他呀!”
你不嫁,有人要嫁。孟昶才入襄阳,便有很多官员名流拿着女儿或者侄女、外甥女之类亲戚的生辰八字献上。
“朕很好色吗?”孟昶很严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