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青木司的左腿十分明显的弯曲了少许,但他很快就重新站直了身体,一记右勾拳,狠狠砸向了矢吹丈的左脸。
矢吹丈曲臂防守,这一拳砸在他的胳膊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而后,在他想要继续出腿的时候,青木司右腿蹬地,蹦跳似的撞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
“青木选手的选择很聪明,在自己受到了重创的时候,用搂抱来拖延回合时间。但是……真希望他的左腿问题不大,如果问题比较严重的话,这场比赛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解说的表情有些唏嘘,眼神里又是遗憾又是兴奋,他遗憾的是也许在这一场里看不到青木司各种别出心裁,诡异华丽的进攻技术,兴奋的是,即便如此,青木司竟然还未倒下。
他还在坚持。
许多支持青木司的观众,甚至眼眶含泪,声嘶力竭的喊着,却隐隐觉得,这场比赛好像已经大势已去。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别说青木司,就连矢吹丈本人,都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破除陷阱而闪现的想法,会产生如此大的后果。
但他必须要赢。
和青木司不同的是,他,是为了生活。
如果在这裏输掉的话……
矢吹丈咬紧牙关,狠狠地再踢出一脚,踹向青木司的左腿。
青木司勉强提起膝盖,试图用提膝的方式挡住,但撕裂似的痛苦让他的动作始终慢了一拍。
挡住了,但,同样受到了伤害。
他踉跄着,差点单膝跪地。
矢吹丈就在此时,猛地提起了膝盖。
这一膝盖砸在了青木司的脸上。
他只觉得脑袋里金光闪烁,一瞬间鼻子酸楚的视野一片模糊。
但他仍然没有倒下。
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矢吹丈收不回去的膝盖。
青木司将他拽倒在地。
他胡乱的挥拳砸向矢吹丈,但几乎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他的拳头凌乱的打在了空处,只有一拳砸在了矢吹丈的腹部,打的他闷哼一声。
“第二回合结束!”
裁判急忙伸手,分开了两人。
青木司喘着粗气,慢慢扶着地板站了起来,回到了拐角。
坐在椅子上,他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松山岩眼眶微红:“怎么样?怎么样?腿的问题严重吗?”
青木司摇摇头:“还成。”
他扔掉牙套,拿起宁强递来的冰水,劈头盖脸的倒了下来,在嘴裏漱口吐到一旁,再次大口的灌了一口,冰凉的水让他冷静了片刻,李珍和松山岩拿着冰袋给他敷着腿和脸颊。
“你不能再把腿给他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松山岩的眼中,闪现了一丝恐惧。
曾经的他,在擂台上断过腿。
十字韧带撕裂。
半月板摘除。
大大小小十次手术,让他彻底告别了擂台。
这一刻,看着青木司的腿,他只想着,就算输了,也不能让青木司丧失再次登上擂台的机会。
青木司的打法错了吗?没有,他灵活,技术全面,尤其腿功比矢吹丈强得多得多。
利用腿法和多面的冷招去打矢吹丈,是他和青木司一起定下的战术。
是战术错了吗?
不,也许只是差一点运气——如果他压的位置偏一些,如果他没能反应过来跳起来,或者干脆青木司踢得再高一些,现在倒下来的,都会是矢吹丈。
松山岩久久没能说话。
该弃权吗?
还是鼓励他继续拼下去?
“你在想什么呢啊。”青木司咧开了嘴,他有些青肿的脸上,笑容看着有几分滑稽。
松山岩如梦初醒。
青木司让李珍给他脸上涂抹药物,语气平静:“这不都第三回合了吗?”
“说好的,如果前几个回合打不赢,第五回合,我会赢给你看。”青木司轻轻吐了口气,刚刚冷却的复苏之风再次缠绕着身体,补充着他的体力,也缓解了他的疼痛。
“别担心,你那么渴望的冠军,就让我给你拿回来。”
第三回合的钟声响起,青木司抓着背后的八角笼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拍胸口,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左腿还有些一瘸一拐,但他的眼神,却不曾有过半丝闪躲。
“老子可还没玩完呢!”
在矢吹丈眼里,青木司对摆出的站架,毫无疑问的在阐述着这一点。
他重新咬紧了牙套。
“仗,继续攻击他的左腿,胜利就在眼前,冠军!冠军!”身后的南部教练在提醒着他。
矢吹丈吐出牙套,重新咬回了嘴裏。
我知道了啊。
打倒他,我就可以赢。
青木司的脸上,被清水洗过后,血迹却还依稀可见。
八角笼的地面,早就被两人的鲜血印出了一片又一片。
想赢我吗?
试试看吧!
两人重新冲向了对方。
矢吹丈面无表情的一遍又一遍的摧残着青木司的左腿。
青木司踉跄着,跳跃着,不断闪躲着方向,用重拳一拳又一拳的打回去。
只刚开始没多久,两人的脸上再次布满鲜血。
裁判甚至想要提前终止比赛。
可怎么终止呢?
谁赢了,谁输了呢?
他紧张的看着两人,耳机里,赛事举办方的大喊声让他有些头痛。
“让他们打,直到有人起不来为止,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不准提前终止比赛,收视率已经破二十了,全国二十!”
裁判咬紧了牙。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血腥的比赛,他看到过有人手臂骨折,手指弯曲成九十度,甚至丧失意识一度休克。
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凶残的,毫不退让的,厮杀。
青木司的左腿明明已经被踢得青肿了一片,踏着地板都一瘸一拐,却依然能用左腿踩着地板打出一记直拳命中矢吹丈。
矢吹丈这家伙,明明有一次都被一拳砸翻在地,却还是后退着站起身来,重新面无表情的迎了上来。
好精彩啊!
裁判在这一刻,不想再去约束着什么,他甚至希望自己只是一个观众。
能在此时,尽情的为两人欢呼呐喊。
“冲啊!老大!冲啊!”前田虎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吼得声音都无比沙哑,他竟然落下了眼泪,却浑然不觉的只是拼命挥舞着手里写着青木司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