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中,最卖力的反而是张亦隆营,这个张亦隆原本是省军的一名连长,后来阵前起义投向十七师立了大功,柳镜晓特地提拔为营长,又调了两个省军方面反正过来的连队,张亦隆那是感恩谢天。
没想到刚刚调防日照就遇到一场恶战,张亦隆开始吓得要死,差一点就率部潜逃,结果十七师有人对他说道:“我们打败了恐怕不要紧……你们要败了就完了……”
张亦隆一惊,问道:“怎么说?”
那人答道:“我们打光了,还能想办法混下去……可你们叛变了王自齐投向我们,我们一失败,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天下人最恨叛徒,张亦隆狠得一激灵,拼足老命上阵和李定远的部队死战到底,这次李定远以重炮轰击,结果他被埋在土下,但是立即跳出来大声叫道:“给我上啊……打输了兄弟全没命了……”
说着他发着狠劲上去和突进来的一部分敌军肉搏,有这样一位身先士卒的军官,士兵也完全不象在省军那样吊尔郎当,没有一个不是拼足老命,硬是用刺刀把突进去的敌军给打出去了……
李定远在外面看得直跳脚,连声大叫:“老子白养你们了……一个团连一个营都收拾不了……”
不过李定远也只能这么叫叫而已,现在他又觉得自己太冲动,本来是拿下鲁南连海州联成一气,进可攻退可守,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些部队实在太豆腐了些。
更可恨部队的兵力严重不足,虽然海州富裕,但在部队的扩统编大受限制,李定远只能临时将部队扩成四个团和一个独立步兵团,看守海州需要两个团,这次只能带过来直属队和三个团,总兵力不过八千,现在这个团的士兵正在雪地哭天喊地。
更头痛的是进入鲁南之后才发现柳镜晓已经完成对地方政权的整合,想要就地征发几乎成了美梦,甚至有少数自衞队据守的村子不许大军入境,部队也不敢去惹,只能饶开了事。
这是有教训,一个先头营以为当面的小村子好欺负,架开大炮就打,打着打着四面八方都响起枪声,营长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处于数千自衞队的包围之中,好不容易突围出来部队已经丢了一半。
而萧如浪发现新编的部队不顶用之后,也紧急调一个能打的段海洲团过来参战,现在李定远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他夫人倒是从容不惊,走上去劝道:“定远……不要着急,只要打下日照,一切局面都会转变……”
只是寒风并不因李夫人的玉音而稍稍停息,凛冽的寒意席卷着大地,而雪地上的伤员大声呼喊着、哭泣着。在双方据守的阵地前,零零散散地散布几百具尸体,在尸体间有着几十名活着的伤员,他们连掺呼的权力都没有。
在昨夜负伤的这些伤员几乎是最悲痛的人物,在冰冷的雪地上挨过一个整夜,在双方密集的火力下,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在天黑以后,由于稍有响动,就会立刻引来双方的猛烈射击,为了不因伤痛而呻|吟,有的人竟然硬生生将自己的大拇指咬得稀烂。
但此时此刻的场景,和归德前线的场景来比,只是小儿科。
天还没亮的时候,伴随柳镜晓的一声命令:“十七师!进攻!”,十七师的三个团率先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