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镜晓的专列进了杭州城整整有一天多,陈策和李何一这两员大将方才赶到杭州附近,心中更是后悔不已,柳镜晓已经流露出要委派省长的意思,眼下正是关健时期,自己这两个旅长拉在总司令的后头,这怎么说也是大笑话。
结果一到杭州,柳镜晓当即接见他们,很是勉励一番,又交派他们一个任务。
入杭州城不过一天时间,在外面等待接见的浙省官员已经超过了三百之数,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不想在宝座上继续多呆上几年。
柳镜晓自己也不安稳,杭州城内的鲁军不过千余人,浙军倒有五千,陈策和李何一到来才总算把他的阵脚给稳住。
因此,当天晚上柳镜晓的心情,还专门请了浙省官员到西湖边上看越剧,演的是一出打金枝:“头戴珠冠压鬓齐,身穿百宝锦秀衣,百摺罗裙腰中系,轻提罗裙往前移。当今皇上上我父,我本是金枝玉叶驸马妻……”
演得甚妙,到会的官员却无心听戏,生恐柳镜晓突然心情变坏,吹飞一堆乌纱帽,第二天早目,浙军开出城外进行改编。
浙江督军金科自投降之后,一直没走,留在了杭州城内,还以浙省维持会的会长自许,柳镜晓却不容许他继续呆在浙江,他派李何一到金科传话:“金督军劳苦多年,为国为民大有功绩,眼下可以放马南山,怡然自得了……”
说白了让你快点滚蛋,柳镜晓十分大方,所有地产、存款一律冻结,而且柳镜晓把金科的财务总管也给策反了,结果就是他存在上海的大笔存款及房产也临时变换了主人,唯一的优待条件就是可以运走督军署内一律可以突略不计的物品,只要那件物品的价值不高即可。
于是金科哭泣地带走了全家,顺便带走四车厢的物品,其中包括几百个锅铲、六十多个煤油灯。
柳镜晓对他还不放心,不愿意让他在上海对浙江施加影响,特别交代这一列专列不到上海,而是去天津,如果因为战事影响,也可以转走水路,一切路费由山东方面负责,另外柳镜晓还大方地承诺,金科对浙省有大功,他在天津的生活开支,每月由浙省补助五百元。
为此张含韵还特别轻声说了一句:“还说和李定远交情如何如何?我看他留下来的话,也是金科这个下场!”
柳镜晓说道:“不一样不一样!如果李定远留下来,那我是后悔莫及了!至少就少了个最心爱的含韵!”
张含韵娇嗔一句,又拧了一把,柳镜晓这才说道:“李定远在江苏不过数年,而且是以客军身份入宁,根基不是很稳固,他若不走,攻克南京之后,我还得用他来安抚苏军人心……可金科就不同了,他在浙省十五年,加上他岳父主浙八年,可以说是根深枝茂,在浙江可以说是随便动动手指都能掀起大风浪来了,若是他留在浙江,我的政令还得号令吗?”
此外就是提拔了不少火线功臣,张亦隆报讯有功,柳镜晓让郭俊卿通知他,已经内定他由旅参谋长改任带兵官,而且可以直接带几个团的部队,张亦隆闻讯之后那是接连七天都去烧香。
蒙定国升任炮兵总监,这个总监虽然只直统辖师属的三个重炮兵团,但是对于各旅、团的炮兵亦有影响力,只是丁宁的骑兵司令可以直接给各旅、团的骑兵部队下达命令,而蒙定国只能起一个居中协调的作用。至于其余的军官,柳镜晓说是等东南平定之后一概封赏。
这些电文,柳镜晓也很干脆,除了一部分极机密的电文,都让张含韵过目一番,其中还有对程云鹗的处置。
程云鹗被俘之后,当场被蒙定国认出,两个人是多年好友,当年羊楼司一役,蒙定国还曾经到程云鹗面前去哭秦庭,结果程云鄂真情流露,把陈云杰的底牌给露了出来,这一次程云鄂自觉生还无望,给蒙定国行了个大礼,然后说道:“定国,我若有什么闪失,还请麻烦替我往家里带句话!”
蒙定国拉着他的手说道:“咱们人不亲,义亲,义不亲,号褂子还亲呢!放心好了,我一定在郭参谋长和丁督军面前保你!”这一句是当年羊楼司蒙定国向程云鄂求援说的,不过双方的立场交换了过来。
随即程云鹗被绑赴督署,交与丁静和郭俊卿处理,丁重和程云鹗也很有交情,因此丁静一见说道:“和一二叔,你是怎么啦,怎么还绑着?”当即命人松绑看座,接着又请程云鹗吃饭,得闻这一次程云鹗之所以这么卖命,敢于突进柳镜晓的腹地,是因为陈云杰把山东督军的位置许诺给了他,她当众对程云鹗说道:“如果程二叔要我这个座位,我可以奉让,保必带兵来呢!”
接着在庆祝八里洼战役胜利的集会上,丁静又当众对程云鹗开玩笑,他指着军需总监陈瑜说道:“实在对不起程二叔,竟然让我们的一个军需把你捉住了!”
程云鄂又羞又愧,简直无地自容。不过丁静毫无加害的意思,第三天就决定把程云鄂放走,非但如此,还交还了一部分人枪,并让陈瑜送给他一千二百袋面粉作为军粮,同时还送给他本人一大笔钱,临走之时,丁静很大方地说道:“程二叔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密而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