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镜晓在大会可不止露面这么简单,一开场他就走到前台来,坐在轮椅上大声:“奉军南下,无恶不作,我团体同人无不愤慨之极,今日南下奉军大动刀兵,无端攻击安徽督军胡杰如……为今镜晓只能登高一呼,领我六省健儿驱逐万恶奉军,还东南一个清明世界……”
柳镜晓就是说太阳是从西方出来的,大伙儿也只能连声高呼,何况是奉军南下这个问题上,各省都有切肤之痛,张步云和关山河用段铁民的名义大事委任官员,上至督军,下至县长,以至于整个东南有了两套官子,在军内委任的名义也同样不少。
只是这些委任军官都不敢到任,全让柳镜晓给顶了回去,天下的媳妇总是喜欢婆婆越少越好,自己做了婆婆却喜欢管的越宽越好,在这种情况下,奉张的办法完全是断人后路,特别是几个省长叫得最为卖力。
既然决定对奉军开刀,大家都不客气,何况安徽落入联军之手,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地盘,柳镜晓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会场内掌声却是经久不息,柳镜晓当即说道:“援皖联军总共五个师,山东、江苏、淮海三省各出一个省军师,联军总部调两个师,总司令部由我亲自兼任为正,前敌指挥由司马勘暂时代理,陈策为副……”
司马勘不禁得意洋,自已好歹是出头了,今日更是超过了陈策,一跃成为联军中的顶尖人物,这个前敌指挥虽然不是建制单位,可是有全权指挥前线五个师的权力,这也难怪,以前定边军时期的几个团、旅长不是倒台就是外放当了省长,只能自己和陈策两个人有资格,可是陈策是柳镜晓的基本部队骑兵营出来的,柳镜晓自然不好意思用自己人,只能用他来干了。
那一边陈策突破重围,脸上带着无瑕笑容说道:“司马,恭喜了!咱俩精诚合作……”
司马勘暗想:“这一次的实权落到谁的实里,恐怕还得师长说了算……再说了,我们两个只是‘前敌指挥’而已……”
柳镜晓的动作很快,立马就要各个部队立即准备出动,在誓师大会上,柳镜晓就不出面了,由郭俊卿全权主持,司马勘十分痛快接过援皖联军的旗帜,然后豪气顿生在郭俊卿前指天为誓,陈策说话却很简单,只是说了句:“谢谢师长!谢谢参谋长!”
接着,郭俊卿就踢着这些人的屁股让他们赶紧回驻地准备出动,只是刚把援皖联军的通电发出去,柳镜晓准备回医院继续养病,郭俊卿却喘开房门,着急地说道:“镜晓!不好!”
在柳镜晓的印象里,郭俊卿一向沉着,不会这般慌慌张张,不由问道:“怎么了?”
燕傲霜出事?哪一省叛变?部队大败?胡杰如跨台了?柳镜晓已经转念想过了几十个想法,郭俊卿的答案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莫敌宣布北伐了!”
自古人算不如天算,两个狐狸都在最不恰当的时机出手,谁也没料到谁的杀机。
莫敌自许为“军务院抚军长兼共东各省讨贼总指挥”,“北方军阀无道,以暴虐残民为能事……敌不才,率西南义师数十万,今领兵北伐,凡有起兵应者,皆给名义,率众来投者,皆厚赏也……我义军一路秋毫无犯,北伐中原……”
莫敌对于部署早已胸有成足,将所部及广西、安南驻军共编为六路军,第一路军入闽,其先头团已先期入闽,第二路军布兵湘境,随时准备入湘,第三路军准备入赣,第四路军为莫敌亲军,随时准备出境作战,第五路军为总预备军,第六路军则北伐以后留守南方的守军,又委以贵州各军第七路军名义,云南各军第八路军名义。
只是他刚也是誓师大会刚刚结束,才接到了柳镜晓复出的消息,谁也想捡便宜,结果谁也捡到便宜。
西南各省,号称共有三百个团的军力,若以此数计算,以二旅四团计,可以编七十五个师,以三团制计,可以编一百个师,而柳镜晓的东南各省,实力也很雄厚,所部将近二十万部队,如果全力动员也有一百个团以上的军力。
可谁也不肯让步,莫敌接报之后说道:“哎……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出差错了……得了,咱们还是继续北伐吧,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北方乱成一团,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只要柳镜晓收拾不下皖赣的奉军,他们混战一团,对我们是大好消息!不过闽海方面要增调部队,另外请第二舰队方面放心,我们决不侵犯他们在厦门的特殊利益!”
为了南下,萧迪吉已经把厦门一线的守军抽调一空,现在剩下的守军只能维持治安,只是另一个意外就是由于管钢、叶舞部的行动,民军大部现在正从浙江方面撤回,并没有联军发生激烈战斗。
莫敌的想法就是,陈升的奉军号称六十万,最后又收编了大批赣匪,实数十三四万还是有的,柳镜晓想要解决他们,好歹也要大费功夫。
而柳镜晓的想法也是一样:“莫敌既然出兵北伐,我们就非得抢先解决安徽方面的奉军不可!如果打成僵持的局面,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
镜镜号。
巴达维亚附近海域。
“老蒋,这账单不是真的吧?”这半天来,花月影已经不知多少次说这句话了。
蒋督战官摇摇头道:“黑纸白字,千真万确!”
“不是说,那一天免费供应吗?”花月影仍是抱了一线希望。
“有说过这句话吗?”老蒋当即问道。
在进攻巴达维亚之前,镜清号遇到了从南方赶来的补给船,除了应得的补给物资,花月影也得到了一份大礼,一份让他欣喜万分的账单,他只有有力无力地问:“可前次是免费供应的啊?”
老蒋答道:“前次是多困难的情况,自然是免费供应,这一次是锦上添花……再说了,谁叫你花钱花得这么凶……”
花月影拼命回想那一天晚上的疯狂,可是想来想去,他只能说道:“那一天晚上,我没喝什么酒,也没叫几个姑娘……”
白斯文带着笑容说道:“我觉得月影你赚大了,那一天晚上你足足开了二十瓶卡佩皇帝御用千年黄金香槟,这裏只算十九瓶,此外还叫了两个姑娘出台一个姑娘捶背,这裏面只算了两个出台的钱啊!”
花月影已经要吐血了:“卡佩皇帝御用千年黄金香槟……五两黄金一瓶,那是什么玩意?我在阿尔比昂留学过,从来没听说卡佩有这玩意!还有就那两个丑姑娘,怎么可能值三十两黄金一夜啊!再说了,就是处女初八也不值这个价啊!你们的账单几钱银子啊,我又是多少两黄金啊……”
大家都心裏有数,花月影那天晚上的大方出手,不幸沦落为中国传统技术—杀猪的受害者,花月影说道:“卡佩皇帝御用千年黄金香槟……不要我不懂,以为从来没有这种香槟,只有在中国东方才有这种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