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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鱼这一族虽然不是什么刚猛凶狠的族类,但他们的鳞片很坚实,莫说是跌倒,就算万千法器飞过来,也很难伤他们分毫。
但眼下,朱厌就那么轻轻地,轻轻地一推,这人就倒地上了。
不但倒在了地上,手肘甚至擦破了一大块皮,血潺潺地往外冒。
他皱眉抬头,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幽幽地望向他:“伯爷已经是驸马,又能与殿下双宿双栖,何必还要这般为难与我。”
朱厌是力气大而出名的妖怪,闻言正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就见聂衍抬手拦住了他的话。
“我为难你又怎么了?”他蹲身下来,仍旧俯视龙鱼君,“你觊觎我夫人,我为难你不得?”
龙鱼君噎了噎,眼神黯淡:“伯爷竟霸道成这样,自己不珍惜的人,也不许旁人珍惜?”
“你也配?”他嗤笑,“且不说她并未将你放在心上,就算她放了,你能从我这儿抢过去人?”
龙鱼就是龙鱼,就算越过龙门变成蛟龙,也远够不上真正的龙族。
脸色苍白,龙鱼君苦笑:“我竟不知,这凡间情爱,竟也是以妖力高低来论输赢的,伯爷既然如此自信,又为何会对我剑拔弩张。”
聂衍黑了脸。
夜半在旁边想拦都拦不住,他家主子本就霸道,这龙鱼君还往枪口上撞,主子捏死他压根不在话下,他好像也不怕死似的,眼神充满挑衅。
两人不出意外地就打成了一团,龙鱼君也不出意外地被自家主子像破布一样震飞了出去。
但夜半笑不出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龙鱼君从屋子里跌飞出去,浑身是血地落在门口的时候,夜半终于反应了过来。
要糟!
坤仪吩咐完了龙鱼君,就要来找聂衍继续商量他龙族之事,结果刚走到他院子门口,就见龙鱼君从她眼前摔到了地上。
镜头慢放,她甚至能看见他嘴角溅出去的血,和眼里的痛楚之色。
“殿……殿下?”瞧见她,他方才还略显冷硬的神色霎时和缓下来,甚至是有些慌张地擦掉嘴角的血,然后撑着地面勉强将上半身直起来,“您怎么过来了?”
三步并两步地走去他身边蹲下,坤仪皱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刚刚收手的聂衍。
聂衍一袭玄色长袍,手垂在身边紧握成拳,只看她一眼,就冷冷地别开了头。
“你没事吧?”她继续问龙鱼君。
龙鱼君十分不好意思地将脸上的伤遮掩了,又对她笑:“没事,小伤。”
说是这么说,一张嘴,嫣红的血就从嘴角溢了出来。
这贼竖子!夜半看得来气,连忙过去解释:“殿下,今日是龙鱼君先挑衅我家主子的。”
“哦?”坤仪好奇地问,“他怎么挑衅的?”
“他……”想了想方才这人说的话,夜半为难地发现,龙鱼君方才说的话都挺软的,没一句能拎出来当个挑衅,是他主子自己没沉住气。
见他说一半就沉默,坤仪轻笑。
她越过夜半,看向后头的聂衍:“我与龙鱼君只是旧识,并无别事,伯爷不必动这一回手,反显得小气。”
聂衍:“……”
他动手,他小气,她这话说得是当真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心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他冷笑:“我合该再小气些,将他直接打死就好了。”
坤仪下意识地就伸手拦在了龙鱼君面前。
聂衍气得转过了身,拳头捏得指节都发白:“你要是喜欢他,就将他带走,若给我留下,我保管他没有命在。”
好凶啊。
坤仪觉得这人真是一日赛过一日脾气大,连好好说话都不会了,遇见谁都是喊打喊杀的,龙鱼君压根没惹着他,竟也能遭这一顿无妄之灾。
她起身就想让兰苕来扶他,结果龙鱼君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殿下。”他虚弱地道,“伯爷这是吃味了,您哄一哄也就罢了,不碍事的,不用管我,待会儿我可以自己走。”
“你伤成这样了,还怎么走?”坤仪又笑又皱眉,“白挨这一顿打,倒还替人说上话了。”
要是吃味就可以把人伤成这样,那跟他们龙族谈情说爱岂不是将脑袋都栓在了腰带上。
坤仪很不认同这种行为,招来兰苕就扶起他。
“方才伯爷的话,殿下没听见么?”龙鱼君叹息,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她,“殿下若真带我走了,便是喜欢我了。”
“你我有旧缘在,无关情爱我也得救你一回。”她低声道,“管他怎么说的,他说的还就是真的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