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溜了一圈回到惠民时候,周斌才发现,这裏逃难的百姓更多。自己才出去五天,城内就大变了一个样。
好在州府设立了多处粥棚,难民虽多,却也可以维持,没闹出什么事来。便是城中也百姓也都安稳,没有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
周斌打马直奔太守府,到了太守府,却被府内的胥吏告知程万里不在,正在外处视察。周斌也不及,就坐下来等他。
如此直到掌灯时分,周斌才终于等到了这位一脸疲倦的齐王老丈人。
他在城内城外视察各处粥棚,直到天黑才回来,一天里忙得脚不沾地,如何不疲惫?但是再有疲态,看到周斌也晓得当务之急是什么。
整军。棣州必须有一支上规模的兵马,而不是现下才五百人的一个营。按照兵部下发的例令,棣州是需要有四营兵马的。这裏是边界州。虽然他们这儿的军械是最后拨调的一批。谁叫河北宋军那么软呢。
按照齐王官制,这兵马是需要兵部招募训练的。只是现在的兵部如何能顾得上棣州,如此拨调来钱粮兵甲来,棣州还是自力更生的好。待到军成之日,兵部再派人来检验。只要合格,那便是陆谦手下的地方守备军中的一员了。
后者是现下梁山军的第三级军事单位,在正兵、预备军之后。而职责,听名字就知道。
可以说是预备军的预备军。
如此一支军队诞生,叫军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预备军的名字太难听,改预备军为正兵。“建军之事休要急,近来我向益都打听了一二,那检验甚是严格。你切勿忙中出错。”
周斌忙是点头,将自己肚子里的练军计划详细的说了。他如何敢疏忽大意?这可以说是他最后的机会了。程万里看着周斌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真的是世事难料啊。自己曾几何时还是宋廷的忠臣,当初见童贯时候还一心向宋,但是现在。唉,不提也罢。他程万里就是这般的人,做不来张叔夜如此绝情。竟然险些自缢,真是个傻子啊。
想到这裏程万里却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在笑自己那从没把自己当做老丈人的便宜女婿。
真是阴损啊。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把张家的家眷都接了回来,叫张叔夜那老顽固登时傻了眼。
受家人所累,受家人所累。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周斌赶到城北军营,营指挥使史文恭已经在营门前等候。周斌对史文恭半点高傲都没有。他知道眼前之人非寻常之辈,武艺过人,之所以落得如今的地步,纯粹是不识好歹。说起来,与自己也是同命相怜。
而也正是因为两人命运有那异曲同工之妙,史文恭与周斌相处的甚佳。
陆谦的官制中,兵马使有,兵马副使没有。兵马使之副手,一般说来都是军中排名第一的营指挥使。这几日周斌奔波在外,营内还能做到有条不紊,这都是史文恭的功劳。
“流民来自河北,多是引童贯逼迫所致,某近日走访其中一些丁壮,无不对童贯与河北官府怀有刻骨仇恨。现今军械已运了来,自流民中征募青壮,一来可为我所用,二来抽调丁壮,也不至让流民滋生事端。某以为甚至都无须钱响,流民必应者如云。”
周斌听了深以为然。
而就如史文恭所言,有了钱有了粮,有了共同的‘仇恨’对象,棣州的整个募兵工作进行的顺利之极。
前后五天不足,三营缺额就都补齐。其中流民中的青壮占据了六七。棣州本地百姓参军热情还有不足。
清晨。
史文恭看着聚集起来的新兵一营士卒,忍不住摇头。这些人不管是体格还是精气神,都远不能与他带领的预备军相比。就算是他当初在曾头市训练兵勇时候,那些庄客都要比这些新兵要强。
周斌则已经很满意了。身体弱不怕,有的饭吃,有的肉吃,很快就能壮起来。只要精神头足,这就是好兵的料子。
这比他当初手下那般兄弟强多了。
史文恭在心裏偷偷撇了嘴,拿厢军跟梁山军比,这是在侮辱梁山军。
“跑,跑,都给我跑。跑的最快的十人有肉吃,有酒喝。”史文恭高声的叫喝着。在列队作训之前,先跑跑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益身心健康。
同样时间里,陆谦则正搂着扈三娘睡的正香。
也是这时候,益都牢城营里,一阵叮当的锁链响动,呼延灼、韩滔、彭玘,张清、丁得孙、龚旺、宣赞、闻达、杨温、徐京、李从吉等人,一个个被请出了牢房。他们再也不用待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