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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今夜岳州看到的那一幕,兴许还有误会的可能性,那么现下这一枚完好无损的乌油弹,便成了铁证。
领他前来的侍卫神情难看,斟酌着回禀道:“当时只有属下跟小曾二人在房中,其他人都在整理外面,并未看到这东西。事关重大,您拿个主意吧。”
岳州看着眼前的烫手山芋,到底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拿主意,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侍卫首领,能拿什么主意?
来之前,岳州只以为这是一趟好差事,毕竟,护卫公主及笄礼,怎么想都是一件无限荣光的事儿。他只需要在这儿清闲的度过二十一日,待得公主礼成,迎接他的,便是大批封赏。
谁知道……
这才不过四五日,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这事儿瞒不过去,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瞒。
为今之计,谁的锅,谁自己背!
念及此,岳州骤然起身,将那个烫手山芋塞到了袖子里,沉声道:“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在此好生守着。”
他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压低声音嘱咐道:“务必看好国师及其手下,今夜让兄弟们都上点心,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严华寺,明白么!”
那侍卫见状,眉眼凝重的应是,岳州也不敢再耽误,急急忙忙的出门,自马棚里扯了良驹,乘着夜色一路疾驶,入了皇城。
……
夜凉如水,秋月生霜。
长明殿的火已被扑灭,外面的喧嚣也渐渐地归于沉寂。
赵凰歌才上了药,因怕碰到伤口,便只能拿了软枕侧卧在床上。
锦绣端了熬好的药进门,见她白纸一样的脸色,神情便格外自责:“都是奴婢看顾不周,公主责罚奴婢吧。”
这模样,倒是引得赵凰歌轻笑一声,睨了她一眼,问道:“好啊,罚你替本宫把药喝了,如何?”
她话里带着不以为意的调侃,让锦绣越发有些难过,轻声道:“若是可以,奴婢情愿伤在自己身上,毕竟我这一条贱命……”
可她未曾说完,便见赵凰歌脸上笑意不在,沉下了脸:“锦绣。”
上一次锦绣说这话的时候,赵凰歌便岔过去了,见她又一次这般说,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翻涌的戾气,坐直了身子,招手让她前来:“谁说,你的命贱的?”
锦绣下意识咬唇,摄于赵凰歌的气势,只红了眼眶道:“与公主相比,奴婢的性命不值一提,若能为您赴汤蹈火,奴婢豁出去也甘之如饴。”
她这模样,让赵凰歌的心软了下去。
赵凰歌叹了口气,到底是放软了语气,轻声道:“你自幼陪本宫长大,衣食住行皆由你相伴,在本宫这里,你的命,较谁都金贵。”
前世里,锦绣为她付出太多,她蹉跎了半生岁月,锦绣又何尝不是?
她死之前,曾将下属于忠仆的路都安排妥当,可她死后……
锦绣放弃了她安排的安稳余生,一头撞死在了烧焦的栖梧残宫。
鲜血染红了焦黑,也全了她当初的承诺:公主在哪儿,奴婢便在哪儿。
今生重生后,她唯一庆幸的,便是一切尚未发生。
她可以保全他们,保全北越,至于自己,便是再下一次地狱,只要能扭转这一切,便是再担一次骂名,又能如何?
可是他们,绝不可再如前世一般。
所以——
“这样的话,本宫不想再听到,记着了么?”
她要他们今生,活的堂堂正正,活的恣意潇洒,活的,像一个人。
赵凰歌的话倒是严厉,可那眉眼里的关心与爱护,锦绣却看的清清楚楚。
纵然心里依旧这么想,可锦绣也不敢再说,只重重的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见状,赵凰歌这才露了笑意,轻声道:“好了,拿帕子擦擦吧,不知道的,以为本宫欺负了你呢。”
闻言,锦绣难得有些赧然,咬了咬唇道:“公主才不会欺负奴婢,奴婢服侍您喝药。”
她有些笨拙的转移了话题,赵凰歌轻笑一声,不在多言,只伸手接了药,将之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