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平静,而他的答案,则让赵凰歌慢慢的笑了。
她笑的时候,眼中似是有细碎的光芒。
她定定的看着萧景辰,像是卸下什么担子一样:“那,本宫可就当真了。”
……
祭奠了宋辉,赵凰歌收拾了心情,随着萧景辰盛着马车回去。
不同于来时,因着那一番交谈,让赵凰歌闻着马车里的佛香,都觉得不那么堵心了。
她怀中搁着一个软垫,身后还靠着一个,姿态格外闲适。
萧景辰倒是一如既往的正襟危坐。
马车行走时,有轻微的声音传来,节奏鲜明,也让赵凰歌舒适的眯了眯眼。
已是黄昏,斜阳残照,落在马车内,也落在她的脸颊上。
少女柔软的面庞,沐浴着光芒,添了些圣洁。
她素手挑着车帘,看向窗外渐渐远去的陵园,一双妙目里若有所思。
下一刻,便见那盛着霞光的眸子,朝着他看了过来。
“国师,你说,人会死而复生吗?”
她的情绪跳脱的太快,说话时,也带着些孩子气。
像是稚童天真的问话,就连神情里,也多了些探究。
不同于先前的咄咄逼人,现在的她,才真的带着十几岁姑娘该有的模样。
对未知保有好奇,却不敬畏。
她这般模样,也让萧景辰神情放松下来,却格外正经的回答她:“不会。”
他这般肯定,赵凰歌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些失落。
萧景辰原是不该追问的,可此刻见她这模样,却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公主怎会想到这个?”
死而复生,多么荒唐的话。
甚至比国君们追求的长生不老,更要荒谬。
听得萧景辰询问,赵凰歌放下挑着帘子的手,格外认真的看向萧景辰:“本宫方才在想,若是人可以死而复生,那些忠臣皆可活过来,该有多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天真,还有最美好的盼望:“若可重来,必然可得天下太平,如愿以偿。”
最后四个字说的怪异,萧景辰没来得及品到这些潜藏在其间的情绪,便见赵凰歌的神情又笑了起来。
“国师别怪我,大抵才去了一趟陵园,这会儿犯傻呢。”
她自己都承认了傻气,却让萧景辰难得起了些恻隐之心,他看着赵凰歌,格外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公主这话,不傻。只是,人只有一辈子,与其想着别的,倒不如认认真真过好这一世。”
赵凰歌听得他这话,却是有些失神。
她是故意的。
故意在萧景辰最放松的时候,以最无辜的方式问出来。
她别有用心,他却回答的专注而认真。
赵凰歌压着一瞬间翻涌的心情,慢慢开口:“当真没有半点法子么?北越秘法,也不能?”
到了这会儿,萧景辰也品出她话中的怪异来了。
他微微蹙眉,倒是依旧回答了她:“不能。况且,北越从无什么秘法。”
这是撒谎。
赵凰歌心知肚明,面上却是叹了口气,状似无意道:“可是,若无秘法,国师怎能捅刀子都不死呢?”
她这话问的诛心,偏生又带着少女不谙世事的天真,像是真的为此困惑似的。
萧景辰抿了抿唇,一时分辨不出,她是恶意还是无意。
就在赵凰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得萧景辰轻缓道:“捅了刀子也会死,贫僧还活着,是捅的浅。”
北越的确有秘法,那些禁咒,也的确有用。
若非当日的禁咒,萧景辰必然不会这么好便痊愈。
他心知肚明,却不能将此事告知赵凰歌。
况且,即便那些禁咒有用,可肉体凡胎,也是撑不住的。
之所以称之为“禁”,乃是因为,术法启动,赔上的最大可能,是自己的命。
萧景辰神情淡漠,赵凰歌却是垂眸:“竟是这样么。”
她掩下眸中的若有所思。
萧景辰这般避讳,那日他以心头血祭祀,必然是不可宣之于口之术。
若当真如此,那她想的应该是对的。
那个禁术,与她幻境里所见,极大可能出自同源!(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