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样说,”叶明婉瞥了姜扶光一眼,笑道,“帝王之治,攘外必先安内,没有承恩公府安内之苦,哪来的太尉府攘外之功?”
众家小姐连忙出言附和。
“成天打打杀杀有什么好?南朝如今的中兴盛世,也有承恩公的治国之功。”
“打了一辈子仗,也不如承恩公一场胜仗,就把北朝打得兵败如山倒,主动向南朝休兵求和,可真厉害。”
“承恩公宝刀未老,论打仗还得是承恩公。”
“……”
叶明婉是个人物,带了一手好节奏。
无聊的宴会,在申正时分结束了。
回程的路上,璎珞低声道:“奴婢听到宴会上,好些贵女明着不敢妄议,可背地里没少说您的不是。”
姜扶光嗯了一声,没有太在意:“不过是随波逐流,诘曲以媚俗,过不了多久,京里就会传出我恃宠生骄的传言。”
璎珞听得一愣:“宁瑗公主如此算计于您,您就一点也不生气?”还主动配合宁瑗公主。
怎么看,都不符合公主为人处世的作风。
马车里寂静无声。
片刻后,姜扶光才道:“姜景璋领了太极殿,接待北朝使臣的差事,”她似笑非笑,“这是担心我插手宫宴事宜,坏了姜景璋的好事,所以先下手为强。”
璎珞忍不住道:“陛下将这么重要的宴礼交给三皇子,这对三皇子来说,不仅是展现才德的机会,更是笼络朝中大臣的机会,公主您怎么……”还坐得住?
看来陛下要立三皇子为储君,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急,”姜扶光轻叹一声,“质子邦交议定在即,关乎两国建交大事,不宜在此时节外生枝,眼下这风光,也是合该中宫所得。”
璎珞不由一怔,公主分明没有插手宫宴的打算。
如此看来,中宫费尽心机地安排春日宴,试图打压公主的行为,却是请公主看了一场猴儿戏,又是何其可笑?
到底谁输谁赢?
“况且,”姜扶光轻笑道,“太尉府及朝中一些老将征战沙场,亦是劳苦功高,父皇还不至于昏聩到,一味抬举承恩公府,寒了老将们的心。”
璎珞垂下了眼睛,心中隐有猜测。
果然!
“中宫利用春日宴,打压我,”姜扶光淡声道,“我来帮她一把,可还行?”
过犹而不及,欲速则不达。
有时候‘以退为进’,又何尝不是应敌之策?
须知有一句话叫“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自古以来亡了多少权贵?
春日宴上的消息送进了中宫,光听前半段,宁瑗同宁玉一唱一和,不仅孤立姜扶光,还让姜扶光当众失了脸面,林皇后还是挺满意的,但奉茶侍女秀儿出场,林皇后就听得直皱眉,直到姜扶光当场拆穿了秀儿。
林皇后捻动佛珠的手,不由一顿:“但凡交代她做的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说她这样的。”
姜景璋皱了皱眉:“也不能全怪五皇妹……”
“也对,”林皇后将佛珠缠在手腕上,“姜扶光要是好对付,你也不会被她压制十余年,至今没有册立皇太子,宁瑗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