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听令,”林弦照知道自己中计了,“休要与敌人缠斗,听我声音辨位,速向我靠拢。”
这伙人埋身黄沙之下,潜伏,玄衣男子突然现身,故弄玄虚,是为了短暂地吸引他的注意力,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令虎贲军自乱阵脚。
他不能中计。
虎贲军不愧是训练有素,在短暂的混乱之后,便且战且退,向林弦照靠拢。
突然!
一道玄色身影迅猛如鹰,迎着漫天黄沙,转瞬间到了近前:“你的对手,是我!”
他的喉咙里,仿佛含了一捧细沙,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被沙子磨过,艰涩又刺耳。
林弦照举刀上前,与他缠斗,刀光如霜,在他瞳中映出一道森寒杀气。
刀光喷薄,火光四溅。
二人你来我往,竟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阁下究竟是何人?”灰沉的暮霾里,林弦照与男子短兵相戈,透过他脸上的鬼面,与他对视,看到了一双噬人的双眼,那双眼仿佛泯灭了一切身为人的人性,藏在一张鬼面之后,隐在暗幕里,仿佛噬人的恶兽。
林弦照心中胆寒:“你既知我身份,应当知道与朝廷作对的下场,本世子敬你也是一条汉子,若能悬崖勒马,及时收手,今日之事,便不再追究。”
回应林弦照的是,一条冲天而起的血线。
林弦照身形疾退,一道鲜红血迹,立刻顺着他的衣袖,殷殷而下,他惊怒不已,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禀主上,北朝使臣皆尽诛杀。”
“撤!”
与林弦照缠斗的玄衣男子,疾退数步。
“想逃?”林弦照冷笑一声,正欲追击,便有一黑衣人从斜里冲出,将他拖住,掩护那玄衣人撤离。
等林弦照解决了黑衣人,玄衣男子与数十道黑衣人,宛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沉沉暮霭里。
林弦照面色铁青地看着伤亡过半的虎贲军,以及东倒西歪的北朝使臣们的尸体。
李校尉清点了伤亡,过来禀报:“虎贲军亡三十九人,重伤濒死者九人,伤二十二人,北朝十位使臣,无一活口。”
“好,很好。”林弦照险些将牙咬碎。
玄衣男子身手高绝,还在他之上,且此人心性诡诈,故意与他缠斗,让他分身乏顾,给黑衣人创造杀人时机。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经对方杀人手法判断,他们皆是隶属某个组织的死士,五十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互相之间配合默契,且各司其职,四十人负责牵制我们,余下十人,负责刺杀十位使臣,每人一个目标,一出手,便是一击必杀,任务完成,则功成身退,毫不拖泥带水。”
李校尉也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胆敢对虎贲军下手。
虎贲军隶属皇城司,专司皇城守卫,是南朝最精锐的军队,与负责内宫安全的羽林卫呼应内外。
但凡虎贲军出动都是身负重要皇命,对虎贲军下手,形同谋逆犯上,是诛灭九族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