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1 / 2)

不管当家的脾气如何, 喜欢的都是能干不推托的下人,丁子牢记着临行前家里老母亲在耳边叮嘱的这些话, 莫说多跑几次腿,就是跑了多的冤枉路,他私下也没跟人抱怨过一句。

也不是丁子爱多做事,只是临走前当家跟他支了整整一年的银子五十两。原本当家跟他说的是四两银子一个月,听说他拿钱回去老母亲要给他建屋子还有说亲种种, 就随口让帐房多给了他二两。

当家的仁义,丁子这一路跑得也心甘情愿。也正是如此, 他发现跟过来的一路的兄弟都和他一样, 个个都是干起活来舍得下力气的, 哪怕比他们地位要高的掌柜的也是如此, 一路上下货的时候忙起来拉起袖子干跟帮工一样的活计也不见他们有所犹豫,丁子见了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怕一时的懈怠懒散让他失了这份差事。

帮工表忠心, 常伯樊又是笑笑, 道了一句:“辛苦了。”

一路无言, 等到了汾州街,雪越发的大了, 街上也没什么人,家家都垂着厚帘子挡寒气,这天没一个出来跟常伯樊打招呼的各家掌柜伙计的人。常伯樊一进自家铺子, 就见柜后坐着的掌柜在打瞌睡, 店里也没伙计。

“大掌柜的, 大掌柜……”丁子一看大当家来了掌柜的还在睡,忙上前轻敲了敲柜台,小声叫唤了一声。

掌柜被唤醒睁开眼,一见是当家来了立马站了起来,从柜台绕了出来:“当家您来了?”

“怎么睡着了?”常伯樊笑问了一声,“昨天来了货,可是点了一晚上的货?”

“可不是,”掌柜揉额苦笑,“嶀爷带着我们盘了一晚上的货。爷……”

掌柜朝常伯樊连连作揖:“老成谢过您这次给我批了二百匹,我已经清点过了,各色号的都有,正好赶上年前最后这一拔,您放心,我一定能把它们卖个好价。”

“这也没人出来啊,往常京里冬天都这样?”常伯樊淡笑着点点头,淡问道。

“雪下得重,这大户人家里的人就不愿意出来,还是得送到家里去给人看,我们家的布好,送点小布头过去看看,管家就会过来要货。”掌柜道。

常伯樊左右看看,“伙计呢?”

“搬货搬到中午才好,我让他们先去睡了。”成掌柜道。

“好。”常伯樊拍了拍掌柜的肩。

他这一次来没带自己那几个大掌柜,留他们镇守临苏的生意和后面临苏来往京里货船等事宜,他就带了孙掌柜这个后面提拔上来的。而京里的这几个掌柜原本就是他让堂兄带上京来踩地盘的,这不见的日子是有点久,但短短一年,常伯樊不认为这时间够他们忘了他的行事手段,这短短时日下来,看来他们确实是没忘。

“我去杂货店看看。”孙掌柜跟他从佩家出来就与他们分道扬镳来街上这边了,若是没想着送家中苑娘回去,常伯樊也是要一道过来的。

昨晚从南边水路来的货,说是路上损失了不少,还折了一船的货。常伯樊早上从来报信的常孝嶀那里早已知情,但不想让妻子知道,败了她去高高兴兴、兴高采烈准备着去她外祖家的兴致,便连出门到回来又到出门,他亦未有提起之意。

走到门,常伯樊又折了回来。

此前他让堂兄送盐上京打点各方,到留下来开铺子,这中间免不了他的种种授意,但能把他的授意做到这程度的,倒还真不是他堂兄的厉害,这中间的功劳占的最多的就是他送回来的成、李这两姓的掌柜和几个他一并送过来用的老伙计了。

这成、李两位掌柜原本是北方人,随家流落到汾州后沉浮了几十年,他们原本也不是常伯樊手底下的人,只是常伯樊打交道的那些东家下面的掌柜,直到常伯樊找到他们头上,听了他给他们摆出的条件,等听到可以带着儿孙重新回京,主持好了东家给他们的铺子莫说在京里安定下来,就是在京置办一处宅子,送孙儿进学堂家里也是支撑起得起的这些话后,这两个在汾州过得还算颇佳的掌柜还是心动了。

常氏名头不如以前,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且他们是亲眼见识过常伯樊经商的厉害,在种种利诱之下,这两个从十几岁就在铺子里做工,从伙计当到掌柜到老掌柜的五旬老人就带了些家眷上了常家北上的船,回了他们父母亲没有回到的故乡。

两个掌柜也不是眷恋故乡才回的京城,他们早就习惯了南方的日子,他们在汾州安居有业的儿子也未个个皆随他们过来,他们仅把长房和底下儿子们生的几个愿意跟过来的小的一并带了过来,打算日子一到就送他们到京里学堂读书。

他们也着实厉害,短短几个月,就帮着常孝嶀开了三个铺子,其中虽不乏常伯樊的财大气粗,但他们个人的能耐也可见一斑。

常伯樊这几日自也是知道了他们的勤勉。

这长袖善舞的成掌柜想来知道昙华寺在哪。

“成掌柜,问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