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坊,凌云堂。
夏侯霸一回来,马上下令将阀中一干核心人物召集起来。
不一会儿,朱秀衣、摩罗、夏侯雳、夏侯雷和夏侯不伤等人鱼贯而至。夏侯霸看了看在左右列坐的众人,皱眉问道:“不破呢?病还没好?”
夏侯不破这个夏侯阀最聪明的子弟,却偏生害了痨病,一到冬天就痛苦难熬。前阵子在中书省给夏侯霸帮了几天忙,回来就一病不起,咳嗽声彻夜不停。
“是,父亲。”夏侯不伤忙轻声答道:“方才去看了下,三弟咳嗽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就没让他来。”
“唉,好吧……”夏侯霸叹了口气,也就不强求了。他看看众人,道出心中的疑惑。
“今天酒席上,皇帝那番鬼话,你们有的听到了,有的没听到,老夫再细说一遍,大伙儿一块参详一下,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夏侯霸捋着钢针似的胡须,虎目闪烁间,又将早先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哎呀,大哥,这是好事啊!”夏侯雷闻言,满脸喜色的嚷嚷起来道:“咱们不是一直发愁,没有大义名分吗?现在皇甫彧要给你封王加九锡,还要封你为大冢宰,这不是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那他为什么要送这个枕头呢?”夏侯霸其实也心动万分,但越是这样他心裏就越没底,唯恐初始帝有什么圈套在等着自己。
“是啊,自打地穴一事后,我们主动偃旗息鼓,最近的动作也只是集中在陆家父子身上,并没有给皇甫彧什么直接的压力,他怎么会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等于举白旗投降了呢?”夏侯雳也觉得不对劲,可他也想不通,初始帝到底有何图谋。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朱秀衣,指望这位谋主能为大伙儿指点迷津。
朱秀衣轻摇折扇,微微一笑道:“依学生愚见,主公大可不必太过伤神,皇甫彧此举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拖延时间?先生何出此言?”夏侯霸不解的看着朱秀衣。
“请问主公寿辰在何时?”朱秀衣轻声反问。
“六月十八啊。”夏侯霸一脸奇怪的随口答道。
“现在距离六月十八,还有整整七个月。”朱秀衣笑道:“皇甫彧要是真有心给主公加官晋爵,应该立马就办,为何要放在大半年以后?他拉这长长的话线,不是缓兵之计,又是什么?”
“先生的意思是说,他这是给老夫画了个大饼,让我看得见吃不着,只能心裏干着急?”夏侯霸有些回过味来道:“既然老夫心急火燎,想吃这个饼,那就得留着做饼的厨子到那时?”
“嗯。”朱秀衣点点头道:“皇甫彧可不只是为了暂时稳住我们,他很可能还有件大事,要在这段时间谋划。主公要想得到他许诺的好处,就没办法去反对他做这件事,否则他就可以来个翻脸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