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仪式有些仓促了,按说该请各阀阀主和大长老,都前来观礼的。”
“大伯不必在意,我不看重这些。”陆信摇头笑笑道:“再说,我当上了阀主,夏侯阀、谢阀、梅阀肯定不会来道贺的,光来那小猫三两只,还不如一个都不请呢。”
“哈哈哈,你倒是明白。”陆尚不由笑道:“老夫也是这样想来,才会同意今天就举行仪式的。”说着他狡黠的笑笑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都要忙过年,不请人家也是情理之中的,这样你面子上也好看点。”
“还是大伯考虑的周全。”陆信苦笑着点点头。
“从现在起,你就是一阀之主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胡来了。”陆尚神情一肃,郑重的教导起陆通道:“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各方面关系能缓和的就缓和一下,不能缓和的也尽量不要去刺|激人家。要记住,你不是以前,只需要为自家人负责了,现在全阀上下十几万人,全都是你的孩子了。每一个族人都是你的弱点,你就是大宗师也照应不周全啊,所以还是得多结善缘少树敌啊。”
“伯父教诲的是,我牢记心间了。”陆信知道,这是老阀主的肺腑之言。
“当然了,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既是阀主又是大宗师,也不会有人没事儿就触你霉头的。”陆尚笑一笑,放缓语气道:“就算老太师那里,日后也不会喊打喊杀了,你把姿态放低点,缓和一下与夏侯阀的关系吧。我们陆阀惹不起他们啊。”
“明白。”陆信点点头,往常他父子和夏侯阀对着干,还有阀里可以庇护。现在自己代表着陆阀,再和夏侯阀对着干,那就是陆阀和夏侯阀敌对了,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这是自取灭亡之道啊。
陆信父子和夏侯阀的矛盾,是老阀主最担心的一点,但该说的都说完了,再说也只是啰嗦了。陆尚喝一口参汤,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钥匙,递给陆信。
陆信接过钥匙,便听老阀主吩咐道:“打开我床头的柜子,把里头那个匣子拿出来。”
“好。”陆信便依照陆尚所言,用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檀木匣子。
陆信将那匣子捧到陆尚面前,便见老阀主将盒子搁在膝上,然后又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把小钥匙。
咔吧一声,陆尚打开了檀木匣子,摸索着里头的物事良久,颇有依依不舍之感。
陆信耐心的坐在陆尚对面,静静等待下文。
“你管了大半年的账务院,我陆阀有多少人口田地,钱财粮秣应该比老夫还清楚。”好一会儿,陆尚才从匣子里拿出一本黄册,递给陆通道:“但那只是见得光的部分,还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这裏。”
陆信接过黄册,展开一看,不禁惊喜的咦了一声。
只见上头记载了陆阀在湖广封地上,秘密开采的十余处铁矿的位置、储量,以及规模。其中规模最大一处,在武昌郡阳新县,可年产精铁十万斤,而且毗邻长江,极易冶鍊运输,条件要比夏侯阀和裴阀的那些铁矿,都优越太多了。
再翻下去,还有铜矿、银矿、金矿若干,全都在陆阀的势力范围内。陆信还是头一次得知,本阀居然如此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