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抿了抿嘴唇,若还有另外的四阶兵傀,只需要对比一番,答案便很清晰。
若其他四阶兵傀,也有此般隐藏的后手,那毫无疑问,这后手,就是远古创始者所留。
若没有,那就只能说明,有人在暗中谋划,要搅局……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误打误撞。
所谓的天阴寒铁,也是他根据残缺的兵傀本身,加之那兵傀残篇炼制之法,推演而出。
只不过,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毕竟,以魔纹为主体的这个后手,是此残篇之中记载的,天阴寒铁,或者说,任何与天阴寒铁性质相近的灵材为屏障,都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会不会是……长生宗?”
楚牧眉头一挑,却是突然有些踌躇起来。
他虽对长生宗无感,但到目前,他可还背负着长生第九真传之名。
而且还是被一位剑道元婴多有关注的真传。
楚牧眸光微动,最终还是将询问的想法压下。
若是那剑道元婴的谋划,尚且还无所谓,无非就是视而无睹罢了。
若不是,那搞不好就弄巧成拙,自找麻烦了。
况且现如今,此般后手出现,有麻烦的……应该是他自己!
楚牧再看向那一个魔纹交织勾勒的铭文组合。
魔纹的存在,经魔域天地数载,于死亡的威胁下,对于魔纹,他无疑已有一个颇成体系的认知。
正是在这般颇深的认知之下,他当年于魔域天地,才能借魔域天地之力,引动魔城之中残留的大阵,给他自己争取了逃脱之机。
虽说在大境界的差距下,这种争取,最终的意义并不大,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份对魔纹的认知之下,他以区区初入金丹之修为,却给那尊真魔,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由此也可见,他对魔纹体系的认知之深。
他略显沉吟片刻,执笔沾墨,稍稍勾勒,数道淡淡纹路,亦是被添加在了那魔纹铭文下方。
如画龙点睛一般,随着这数道纹路的添加,本是显眼的异常,顿时就被掩盖其中,与替换的赤山首铜相融,难分彼此,再度难以察觉。
如此这般,楚牧似还有些不满意,“灵辉加持”降临,思索许久后,笔锋再勾勒。
修修改改,又持续了数个时辰。
当笔锋停滞,楚牧再看向眼前兵傀,眸中已是多了几分满意之色。
是谁在暗中谋划,他不关心。
但问题是,目前是他全权负责傀儡修复,这般谋算,若是现世之人谋划,那等于就是将他无端牵扯其中,给他带来无妄之灾!生死威胁!
毕竟,以此暗门之隐蔽,之浑然天成,纵使启动,此阵道元婴,恐怕也难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只会以为是傀儡出现了问题。
这个时间过后,此兵傀,恐怕就已经被夺去了控制权。
他这个负责修复此兵傀的炼器师,自然就是毋庸置疑的首要背锅对象。
也就是说,一旦出事,他必然要承受阵道元婴,乃至整个陈家的怒火!
他若未曾察觉,那到时候,估计天降一巴掌,突然把他给拍死了!
这个锅,太大太大,他这小身板,可根本背不起。
瀚海陈家这般统治一方的大势力怒火,他小小一金丹,稍有不慎,就是碾碎成渣了。
如此这般,是谁在谋划,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敌不仁,他不义!
那就别怪他后手之中留后手,暗门之中藏暗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锅,他不仅不想背,还要甩出去!
至于好处,他也想染指一二。
至于如何谋划……
楚牧略显思索,一个大概的计划雏形,已是于心头显现。
在知晓结局的情况下制定计划,将这口锅甩出去,显然并不难。
毕竟,此为后门的魔纹烙印,可不是由他推演确定的,而是源于那出自阵道元婴之手的兵傀残篇。
他只需要让陈家知道,此后手,是源于那兵傀残篇炼制之法,是早有人暗中谋算你们陈家,是你们陈家自己没有明察秋毫……
与他楚牧,可没有丝毫关系,他甚至还无意中破坏了暗中谋划者的打算……
要做到这一点,在知晓结局的情况下,显然并不难。
无非就是在傀儡被夺之时,让此阵道元婴,察觉到被夺去傀儡控制权的缘由为何。
那兵傀残篇炼制之法,就是出自阵道元婴之手,他必然没少琢磨。
只要其察觉到是魔纹在作祟,他楚牧,自然就没了任何嫌疑。
他甚至还可以借此,来体现一下先见之明……
好人他来当,好处他来拿。
暗门之中藏暗门,螳螂捕蝉,他也可当一当黄雀,也可在后窥视一番。
四阶兵傀,如此恐怖的存在……
楚牧双眼微眯,那一个已显雏形的计划,已是愈发清晰。
片刻,楚牧却是莫名一笑。
“误打误撞啊……”
楚牧略显自嘲,本是想要替换灵材,借助此事为自己谋利。
却是误打误撞,堪破了这般深层隐秘。
甚至,他要甩锅,也与这灵材替换,有着必须的关联。
替换灵材,他才能让自己留下的这个暗门中的暗门更加隐蔽,也才能借助替换灵材的行为,再加之隐藏的暗门,让自己更好的洗脱嫌疑,将锅甩开。
稍稍沉吟,他又细细检查了一番,再三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之后,他衣袖一卷,将桌面灵纸灵收起,又将房中所有痕迹尽皆祛除。
这一次,楚牧做得极其仔细,到最后,他甚至还将刚放进储物戒指之中,记录着他刚才发现的灵纸再度拿出,彻底销毁……
这一切做完,他才推开房门走出。
不远处,兵傀巍峨耸立,依旧是那残破肃杀之态,同样是不远处,那一尊阵道元婴所处的石屋,已是映入眼帘。
楚牧注视些许,心中稍稍组织了一下措辞,再三思考确认不会弄巧成拙,他这才迈开步子,朝那石屋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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