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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这么说,我瞧着人挺老实的,也有可能是捡的吧?”
“这一张纸片至少值20文呢?要是你买了你能不好好放着,能随便给弄丢了?捡?你告诉我能上哪捡?我也捡一张来?最主要的,你们想想来买糕的都是些什么人家。这位大哥跟那些人家有什么来往,能捡着这纸片?”
三言两语一分析,众人越发觉得这男人有蹊跷,便出言让人说实话,甚至有人连哑娘子摊位上挂的告示都拿来威吓人了。
“不是,不是的,”眼前的汉子显得有些慌张,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这确实不是我买的,是我做工的主家买的。大前天我在那家做完工,他们没给结工钱,最后用这个纸片说给我抵两天的工钱,说是抵得了60文。”
“我家离得远,来一回县城做工就是想挣几个钱的。就是给不了钱,给粮食我也愿意的啊。可这零嘴,好吃是好吃,可就算有个一斤两斤,也填不饱肚子啊。而且是真是假我都不知道,我自是不肯要,却被他们赶了出来,还说我占了大便宜。”
“后来邻近的门房好心跟我说这纸片是真的,但这摊上的东西吃死人了,怕是要不得的。我心都凉了,知道被他们骗了,当然更不愿意要这个纸片了,但后来我同乡来了帮忙去说理都被打了一顿,后来更是连那家人的门都没拍开。”
男人说着有了几分哽咽,心绪起伏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他接着道,
“没法子,钱反正要不到了,哪怕真的只能换点糕也认了。说什么吃死人的我也不怕了,总比媳妇娃子饿死好。说来,我们还从没吃过这么金贵的零嘴呢。那天我逢人便打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可我到的时候这儿都已经收摊了。”
“有人说大妹子不是县城的,县城这儿只两日来一回。可我家到县城,一个来回都快要得一天,做工没挣到钱,也没换到东西,同乡们都结伴回去了,我连家都不能回,一人留在城里,哪也不敢去。”
“等到昨日,我来这儿几回都还是没见着有人出摊,我都以为自己连这点吃的都换不到了,本打算直接回去算了。可一想着回去不知该怎么面对媳妇和娃子,我就……又听着周围的人都说大妹子是个有本事、有能耐的,我就想着再等两天看看。如果真等不到,我就真得回家了,家里该忙活插秧了,还有好些活计等着呢,不能再等下去了,哪怕什么都没得着都不能等了……”
冯时夏被面前的人那低哑的嗓音、悲戚的面容和黯淡无光的眼眸给震住了,她听不懂这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人周身的那股无力和哀伤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和愤慨,怜悯之情显而易见。
“还好今日大妹子来了,我前头看大家都是用钱买东西的,根本就没有用这种纸片的,我都怀疑那门房是不是说错了,都不敢过来。后来看得久了,我知道大妹子是个好人,卖的吃食也没问题,我心里安稳了些。但还是不敢上前,因为我见着人拿的纸片跟我手里的不一样,我又不确定了。”
“直到看到刚刚那年轻娃子和婶子那两张,说是买的不一样纸片就不一样,我才敢出来说。只是,我也不知道这张纸是不是真的管60文?可不管多还是少,我还是想大妹子行行好,能不能给我退成钱?少点也没事,我好歹能拿钱买些粮回去。”
“娘的,哪户人家这么丧良心啊?这也不是灾年,说好给人家工钱怎么能拿物什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