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搅干抹布回到大厅，就见壁上的一个洞口处出现巴斯坎和凯撒的身影。</p>

小黑鼠嘴巴念叨不停，兀自攀着边上的□□快速下滑，然后跑到她面前，拽着裤子衣服，蹬到她肩膀上，冲潇洒飞下来地巴斯坎说：“好心当成驴肝肺！再也不帮你收拾东西了！”</p>

比之鼓着气的小黑鼠，巴斯坎显然悠闲很多，捧着杯子呷水喝，热气升腾间，糊住它的神色。</p>

它反问：“是我叫你留下来的吗？不是你撒泼打滚硬要待在这吗？”</p>

凯撒梗着脖子，“我还帮你整理屋子呢！瞧瞧这锃光瓦亮的，还不是我擦得卖力认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p>

巴斯坎……巴斯坎选择闭嘴。</p>

卫寻一头雾水地看着互相嫌弃对方的两位，脸上冒出巨大的问号。这短短一时刻，它们又发生了什么事啊？</p>

还没弄明白，外头的提示音响起，宽肩窄腰的男人走入大厅。巴斯坎瞄了眼桌上的沙漏：第2日，4.2时刻。</p>

它无趣地说：“真是掐着好时间，正正够你们回到d区吧……”</p>

纪淮走到卫寻身边，伸出手，凯撒兴奋地跳入他手中，抱着他的拇指左右蹭着，“纪淮，你可来了！真是太棒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只蛮不讲理的鸟了！”</p>

对于凯撒的'恶人先告状'，巴斯坎直接冷哼一声。</p>

纪淮还是比较有礼貌，对窝在沙发里的雪鸮说：“麻烦先生造身份了。”</p>

伸手不打笑脸人，巴斯坎嘀嘀咕咕，“早知道就多留小姑娘几日了，我这可还没收拾完呢！”</p>

话是这么说，它到底还是来到书桌前，从压着的书堆中抽出一张金纸。</p>

它拔下一根羽毛，羽根在口中舔舔，那头立刻沁出黑色的墨水。它边说边在金纸上涂写。</p>

“唔……名字就不写了，会跟逮捕文书里头撞上……最好是有个连带关系……夫妻？情侣？叔嫂？兄妹？”</p>

它从位子上抬头，羽毛笔停住，问面前两人，“你们想要什么关系呢？”</p>

卫寻把视线落到纪淮身上，见他沉默地抿着唇，坚毅的轮廓有一瞬间的怔松。他目光复杂，仿佛沉浸在思绪里，周身笼罩着低沉悲恸的气息。</p>

过了一会儿，他说：“兄妹。兄妹好吗？”</p>

他眼神投向卫寻，眸中有温柔之色隐没。那一刻，卫寻察觉到，他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p>

卫寻说：“好。”</p>

“唔……那就兄妹，代号就是76-b怎么样？然后住在一块儿，这样省得另开/房屋，房屋手续太多，容易露馅……”</p>

巴斯坎洋洋洒洒写满金纸，然后停笔，把金纸甩几下，然后闭上一只眼睛。</p>

金纸肉眼可见的慢慢从底部开始消散，细碎的金粉连成一条蜿蜒的线，钻入雪鸮浑圆雪白的脑袋里。</p>

翅膀尖捏着的金纸在逐渐减小，直至消失。等所有金粉都进入脑袋之后，巴斯坎睁开眼，呼出一口气。</p>

“好了，已经在各个巡卫兵的脑子里添加完毕新身份了。”</p>

凯撒勉勉强强夸它，“算你有点用。”</p>

巴斯坎没理它，继续说：“逮捕文书上的名字没法消掉，所以你在外面，不能让巡卫兵听见你的名字，这是其一；其二……</p>

“……如果巡卫兵准备进行大规模严格的盘查，我这个捏造的身份还是有很多漏洞的，它们两相对比城中人数，就会发现问题。不过现阶段大概能应付过去，毕竟每次的游民数量不少，也有死在外头找不到尸骨的。所以不用太担心。”</p>

卫寻专注地听着，点头道谢。</p>

“哦对了……”巴斯坎提醒她，“最关键的一点，不要碰上内城巡卫官。”</p>

这个凯撒倒是明白其中道道，在旁边解释。</p>

“说白了，就是等级的问题。上一级能下发命令给下一级，当然也能修改啊之类的，但等级相同的就不行了。巴斯坎是前内城巡卫官，影响外城的那些不在话下，影响内城巡卫兵也可以，但是绝对影响不了现在的内城巡卫官。”</p>

巴斯坎的头转向小黑鼠方向，满脸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就你懂得多。你们目的达成了吧？可以离开我的地盘了，我看见你就不爽！”</p>

“嘁……我还不乐意看到你呢！”</p>

凯撒招呼纪淮和卫寻，“咱们走吧，还要赶回d区，马上就到检查的时间了。”</p>

时间是不多了。纪淮和卫寻同巴斯坎道了别，然后匆忙离去。</p>

……</p>

嘎吱——</p>

双开木门再次合上，屋内开始安静下来。</p>

巴斯坎立在书桌前没动，展开右翅，精准地用一枚羽尖从壁上凹槽内掏出一颗晶亮的球体。</p>

水晶棱刺散着森冷的光，其中一根内流动着红色的血珠，红得艳丽而有生气。</p>

它掰断这根棱刺，递到嘴边，张开喙，血珠顺着棱壁，流入漆黑的口腔。</p>

几乎是一瞬间，它原本混浊的金色眼睛变得奕奕，浑身羽毛都不受控制的兴奋抖动。仿佛一下子年轻许多。</p>

嘶嘶声幽幽响起。</p>

“哦……这等美妙的气息啊……不枉费我周旋良久，抛出甜头……”</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