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库存多，够使一阵子了。”</p>

“那就行……”</p>

……</p>

与此同时，山腹中一角。</p>

卫寻仰躺在地上，疲惫地睁着眼，在这个严密狭小的空间里浅慢地呼吸着。</p>

距离她说出要继续找出路这句话后，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口袋里的巧克力都只剩下最后一口。</p>

在这期间，除了洞顶她够不到，洞壁和洞底已经被她来来回回摸索过无数次，脑海中都能模拟出每一处的样子。</p>

正因为这样，才更令她感到绝望——</p>

这里，确实没有出口。</p>

周围依旧一片漆黑，浓重的黑搅乱着她的错觉，她睁眼闭眼似乎都没意义，这种摸瞎的无力感渗入她的肌肤，她的意识都快要溃散。</p>

凯撒在往她脸边爬，然后摸到她嘴角，倾倒了些营养剂，担忧地问：“小寻寻，你还好吗？”</p>

身上又恢复了些力气，卫寻感激地摸上它脑袋，“嗯，好多了。”</p>

她没起身，就这么躺着休息。小黑鼠滑下来，在她颈边也敞开肚子躺下，肚皮在黑暗中随呼吸一起一伏。过了一会儿，它伸出爪子扯扯卫寻领子，“小寻寻？你睡了？”</p>

卫寻快松散的意识又被凯撒猛地拉回来，她一个激灵清醒，才恍然有些后怕。</p>

刚刚一瞬间，她竟然生出了就这么睡到死也不错的想法。</p>

心口砰砰直跳，她拍拍自己的脸，闷声说：“差点。”</p>

“还是别睡了……”凯撒有些犹疑，“我总觉得睡着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虽然我也好困啊……”</p>

不得不说，凯撒的直觉跟她下意识出现的念头不谋而合。卫寻定了定心，感受到自己酸软的四肢和混乱的思绪，提议道：“那我们聊会儿天吧，说点话转移注意力。”</p>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聊什么？”</p>

卫寻想了想，问了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凯撒……你们，为什么要找这个通道？是有什么别的意义吗……？”</p>

她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小黑鼠叹气的声音，“这就说来话长了，牵扯还挺多的。小寻寻，你还记得言宫主人许生给你讲的故事吗？”</p>

自然记得，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p>

“这里面涉及到两任城池之主。”凯撒捏紧卫寻的衣领。</p>

“前城池之主，是正义的化身，在它治理下，罪城相当于现世的监狱，用以惩罚罪人。但这个惩罚也包括贵族，自然会有一些贵族表示不满。于是，它们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p>

凯撒顿了顿，“它们成功了。领头的成为新任城池之主，它是恶的化身，统领城池，给予贵族更加肆无忌惮的权力，这里，似乎成了罪的狂欢和集结地。”</p>

“我不想城池变成这样，现任城池之主不过是个手段卑劣的小人，它没资格享有这一切。我想把这些都夺回来，我想让一切回到正轨。所以我需要接近它、推翻它……这个通道是唯一一个可以从外城进入内城的路径，而不需要牌子……”</p>

后面的话凯撒不说卫寻也能明白几分，她听见小黑鼠在支支吾吾地问：“小寻寻，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可笑？胆子小，还东躲西藏，连巡卫兵都怕，却妄想干这些事……”</p>

“不会。”</p>

卫寻伸手，揉揉它的脑袋，想到它每次说起前城池之主时，那种压抑的语气，“凯撒……你和前任城池之主，是不是有些渊源？”</p>

她是试探着问，没想到手指一下子被一团软软的东西抱紧，小黑鼠在她手心闷闷地说：“那是我的主人……对我很好很好……”</p>

卫寻心里如拨开云雾，明了许多，听凯撒现在情绪有些不对，她故作轻松地问：“噢，那比起纪淮对你呢？谁更好啊？”</p>

小黑鼠停顿住，收回即将滚出的金豆子，还挺认真地思考了下，最后憋出一句，“都好。”</p>

可能觉得程度不够，它又加上，“都超级好。”</p>

卫寻曲起指尖，顺顺它肚皮。</p>

被这么一打岔，凯撒难得升起的悲伤情绪还没涌上岸，就退回去了。</p>

它撇撇嘴，说：“主人曾经在宫里，设立了一个隐秘的通道，用于私下去外城视察。那通道没人知道，连我也只是听主人说起过，但没走过。”</p>

“后来城池换主，我逃了出来，在外城隐藏踪迹。想到这个通道，或许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内城，所以才想找机会踩点。不过现在看来，这通道早就被发现了，还改成这样子……”</p>

说到这，凯撒就想翻白眼，“那群强盗简直不能再讨厌了！现在的城池之主半人半蛇身，不雄不雌的，霸占原有秩序、宫殿、权利……还给自己设立一个虚伪的称号，叫'法门'。哦，你应该见过……”</p>

听到这个名字，卫寻就想到那抹瘆人的微笑，一瞬间血液都像是烫了一遍，全身激麻，背后似乎又有一双眼睛黏上来。</p>

原来法门是真的……</p>

卫寻愣愣地重复，“是，我见过……”</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