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心里直打鼓,觉得有些秘密像火,它费力拿纸包,最后还是被火焰灼伤,如果有可能,它十分希望自己也能像春花一样,待在口袋里,装聋作哑。</p>
卫寻心绪有些乱,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什么,很多事情她好像都知道,又好像都不知道,她完全理不清,只能尽力忽视身边人的气息,又追问了一遍。</p>
“凯撒,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p>
“阿寻……”</p>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另一道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卫寻缓慢地侧过头,看他。</p>
纪淮抿紧唇,眉峰微蹙,长睫下的眼睛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懊悔、遗憾、难过……还有一丝……隐隐的乞求。</p>
“阿寻……别问了……”</p>
卫寻一瞬间不敢再看,她心神不宁地转身,“车快开了…上车吧……”</p>
黑色的'门'开始变小,凯撒懊恼得想抽自己嘴巴子,眼看着卫寻越走越远,安德小声地提议:“那咱们……也走吧?”</p>
纪淮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他沉声说:“如果阿寻再问你……”</p>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不说了!”</p>
凯撒急得发誓,纪淮不说话,沉默地走向列车。</p>
落在后头的安德轻声问凯撒:“原来纪先生是从'门'里进来的?那不是罪大恶极的人才进来的地方吗?纪先生看着不像啊……噢对,被你拉进来……天,你是怎么办到的?啊我的意思是……”</p>
没头没尾的话讲一堆,他总结:“不就是从'门'里进来吗?为什么不能说啊?卫小姐不像是会在乎这些的人。”</p>
凯撒挠头,有一种天大的秘密憋在心里不能说出口的烦躁,“唉,别问了,这里面可复杂了……”</p>
……</p>
当紫色闪电划过f区上空时,位于某座刑山的偏僻一角,未曾踏足的厚重雪地里,突然伸出一只手。</p>
那只手粗大,皮肉翻卷,浓黑的毛发从手背一直延伸进雪里头。</p>
“嗬——嗬——”</p>
由轻到重的声音从喉咙深处碰撞出来,在空旷的地界中逐渐变成不可遏制的神经质般的笑声。</p>
“嚇嚇嚇……”</p>
啪嗒——</p>
一张脸从厚雪深处抬起来,从头顶划至右耳的刀疤触目惊心。</p>
……</p>
与此同时,a区,文家客栈。</p>
三层高的客栈楼通体黄亮,每一间窗户上都映着细条人影,影子忙忙碌碌,无声而热闹。</p>
客栈大门前的红色灯笼随风摆动,幽幽火苗在暗夜中噗嗤噗嗤明灭。</p>
两只巡卫兵不安地站在灯笼前,踟蹰推搡。</p>
“你去……”</p>
“…不,你去……”</p>
“上回打头阵的不是我?”</p>
“…你还说呢,你是敲门了,最后说话的都是我!”</p>
“那你怎么算上上回的账?上上回你都没来,我独自一人顶着压力多不容易啊我……”</p>
“我呸……上上上回你也没陪我来啊,你可真能算账!”</p>
“……要不是你第一次就惹怒了文三娘,我第二次来的时候会这么吃力吗?还又被赶了一次!你得赔偿我!这次就你先了!”</p>
“大兄弟,难道不是因为你第二次去加重人家的厌恶,导致第三次人家对咱们更加不客气吗?你好好反省反省吧……”</p>
“……”</p>
两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败下阵来。</p>
身为傲慢无礼的外城巡卫兵,它们还是难得有颓丧的情绪。</p>
这事的前因后果要从很久之前说起——</p>
应寅宫要求,它们奉命寻找未被同化的平民,左找右找,嘿,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人就在文三娘的客栈里,做着清扫的活计。</p>
一开始,c、d区的巡卫兵们没有意识到文三娘的身份,要人时言语之间颇为不客气,咳,就惹怒了人家,导致文三娘死活不肯放人,连搬出内城那位都没有用……</p>
“……唉,你说文三娘真不怕那位吗?这么硬气。”</p>
“蠢,这事明面上就是寅宫在做,只要文三娘背后的势力比寅宫厉害,它就不需要怕我们!那位,那位你真的搬得出来吗?大家心知肚明,那文三娘又不傻,用这个拿捏我们呢!”</p>
“……你嘴皮子能不能在和文三娘要人时这么利索?”</p>
“……”巡卫兵噎住,最后不耐烦地岔开话题,“别管这些了,赶紧来第四次敲门吧……”</p>
它话还没说完,突然红灯笼一转变白,吱嘎一声大门打开,壮硕的妇人眯起眼,宽大的鲶鱼脸从阴影中浮现。</p>
它居高临下盯着这两只家门口的巡卫兵,尖锐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弹灰。</p>
“要人是吧?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