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p>
她突然想到第一天，跟莉莉丝通报“不好了”的兔子，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p>
所以……刚才第一个经过的兔子，不一定是莉莉丝。之前在圆柱旁的那个，显然也不是……</p>
卫寻收回震惊的目光，等待头顶上这一串莉莉丝们过去。很多东西，一旦相同的多了，便会产生生理性恶心，尽管她觉得莉莉丝样貌不赖，可见到那么多个，胃还是有些不舒服。</p>
不舒服到让她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个莉莉丝”的疑问抛之脑后，没精力去想。</p>
“啊——”</p>
那道特别的声音再次响起，卫寻不自在地紧了紧衣袖。</p>
身处的洞道里也出现悉悉索索的动静，卫寻快速瞥了眼周围，顶上的兔子还没走远，她只能贴着壁，尽量控制住声音，往另一边挪去。</p>
前有狼后有虎，卫寻额头沁出薄汗，终于在洞道里拐出另一队兔子的前一秒，把脚收了回来。</p>
她背靠洞壁，不愿再去看另一队兔子的模样，捂嘴喘气。</p>
等两边的洞道走完人，卫寻估计了下位置，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将嘈杂的声音甩到身后。</p>
她对自己的探查有清醒的认知，现在洞道深处肯定发生事了，寅宫的人估计都向那涌入，她如果跟着去看，就是自投罗网，或许有万分之一的运气不被发现，但她不会去赌这个万分之一。</p>
还是先回去，后面找到机会了，再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p>
大概是动静和注意力都被之前的东西给吸引了，卫寻很顺利地原路返回住所，没有碰上其他人。</p>
……</p>
第二日，卫寻走出住所，空气中隐约的乱音又开始时有时无的回响，昂头望，巨大的圆柱们往上延伸，高空似有云雾缭绕，通达天听。</p>
卫寻突然冒出一个想法。</p>
会不会，声音的来源其实是在这些柱子里，柱子空心，都和地底相通，只是不像那根大圆柱，可以随意进出……</p>
那些藏在地底的声音，通过管道、圆柱传出来，四面八方地盘旋包围。</p>
卫寻新拿了几罐颜料，出寅宫画画了。</p>
接下来几日，卫寻基本在寅宫和内城椿升路往返，莉莉丝自从第一天带她熟悉路线，后面就跟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见着，仿佛很放心她能自己去打卡上班。</p>
但卫寻觉得，应该是事情还没处理好。</p>
因为她每天回来时，总能听见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嘈杂音，为此，她也没再去大圆柱探查一次。她估计那些通道一直在来来往往许多生物，不然也不会传出这些声音，她如果好奇心旺盛去了，很有可能被发现。</p>
寅宫的秘密暂且搁置，她只能做好另一件事。</p>
关于盛宴后要交的五幅画。</p>
这几日，她一直在赶画，其实十八日时间画五幅难度不小，除开休息，基本两日一幅，所以茜文官说画师是对平民的恩赐，实则不然。</p>
为了争取到更多的自由，卫寻还得在这之上压缩绘画时间。</p>
她不准备抠细节，通过大量红色橘色黄色的暖色调来烘托内城的热闹，至于空无一人的椿升路，在她画上则是摩肩接踵挤满了的动物影。</p>
估计这偏僻地方，大人物都不屑光顾，所以她先定好五幅画的基调，等后面进入不同盛宴的等级后，再添点差别。</p>
当然，如果寅宫突然想看她画的进展了，她就会拿出另一份半成品糊弄过去。</p>
唯一让她忧心的，是纪淮和凯撒到现在都没消息。</p>
他们走山腹来寅宫，按照距离，应该前两日就与她汇合，可她现在也发现了，寅宫的地底人员驳杂，地形繁复，她觉得凯撒他们就算走言宫再麻烦许生一次，也好过这时候进寅宫。</p>
卫寻的思绪停在这里，转而一想，会不会……他们真的去言宫了……</p>
这可能性挺大。</p>
或许明天，她该去言宫外逛一逛……</p>
怀着心事睡去，第二日她早早醒来。</p>
内城显然又不一样了。</p>
六日已过，盛宴进入下一阶段，这时期，中下的宫殿们将参与进来，内城的街道不再如前六日熙熙攘攘，但也足够繁盛。</p>
猩红的地毯铺满每一寸土地，宽阔的街道两旁已拆除简陋的摊位，取代而之的，是样式精巧的小亭，功用各有不同。</p>
有些亭中坐着贵族，三三两两交流寒暄；有些亭中搭建戏台，有剧本唱戏，看来凯撒说城池有话本子的说法源头，就是来自于这；有些亭檐下垂帘纱曳地，里面人影幢幢，不知在干什么……</p>
半空中除了依旧浮动彩色炫目的光珠，还浮动着……食物。</p>
空气犹如缓慢流动的河水，运送着或粗犷、或精美的甜品菜肴，所有宾客都可任意品尝。</p>
关于菜色，卫寻不做评论，是有可爱小巧的蛋糕，也有一些令人反胃的东西。</p>
头顶上方飘过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卫寻下拉寅宫的卷帘门，沿街边快走几步，回头时，正好看见一只穿着得体的贵族，笑语晏晏地走到她刚才的位置，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然后猛地张开嘴，嘴角裂到耳后，露出黑黢黢的大洞。</p>
它盯着她，一口吞下那颗心脏，缓慢地嚼了嚼。</p>
卫寻撇开脸，低头离开。</p>
她身上穿着带有寅宫标志的衣服，震慑下前几日的小贵族还行，但面对这些不把寅宫放眼里的嚣张贵族们，显然不够看了。</p>
街道上的贵族们大摇大摆，她沿寅宫外走，努力减少存在感。</p>
寅宫和言宫距离很近，她准备先拐去言宫看看。</p>
顺着鸟巢建筑往后走，言宫古色古香的宫殿如夏日清风般拂面。在如此热闹沸沸的盛宴之中，言宫自带消音气场，周围一米处无人敢靠近，生怕打扰到宫里那位精神气不好的大人。</p>
毕竟……万一人家因为它们不参加宴会了，岂不是它们的锅？</p>
卫寻头疼地看着街对面那清静的大门，也不敢过去。</p>
如果此时她过去、敲门、问杜宾、纪淮和凯撒在不在，估计街上的每一双眼睛都会齐刷刷黏在她身上，成为活靶子。</p>
那她要怎么做？</p>
就在卫寻皱眉思考时，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却把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p>
“你望着言宫做什么？那些破墙破院有什么好看的……”</p>
左肩被拍了拍，卫寻回头。</p>
木晹穿着宽松的白衬衫，狮子尾巴在身后悠悠晃动，凌乱的金发下，桃花眼亮亮地看着自己。</p>
它脸上闪过委屈、不满和欣喜，语调却依旧懒洋洋，“还不如看我的怠宫呢！”</p>
“大人……”</p>
木晹露出受伤的眼神，“小寻，咱们不是朋友吗？叫我名字就好啦。”</p>
好吧……大人的吩咐总要听从。</p>
卫寻：“……木…晹，你怎么在这？”</p>
她没记错的话，上位圈宫殿应该在最后六日才现身。</p>
说起这个，木晹撇撇嘴，“你不乐意看到我？明明身为好朋友，你离开言宫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要不是我无聊在墙头坐着，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寅宫。”</p>
它顿了顿，“寅宫的徽章太丑，不好看，要不你去我怠宫？我给你独一无二的漂亮徽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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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肥厚的一章，明日休，不用等～</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