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线几乎贯穿整颗脑袋，然后尖形的齿牙参差不齐地从黑线里钻出来，“呲——”</p>
“嘘……嘘……”</p>
杜戈唆起嘴，瞳仁乌黑到发亮，“嘘……安静点……”</p>
一只手往箱里伸去，不，准确的说，是一只爪子。</p>
不知什么时候，杜戈细条的手拉宽变窄，上面覆盖黄黑的短毛，黑色如钩的指甲触碰到那东西的肉粉色躯体，双方都是一个哆嗦。</p>
杜戈双眸亮如炬火，一把掐住那东西的脖子，把它提出来。</p>
“呲——”</p>
那东西拼命蜷缩，扣着四肢，夹紧尾巴。</p>
如果要卫寻形容那东西是什么，大概是……活像被烫掉一层皮，只剩里面血肉的……人脸鹿身巡卫兵。</p>
杜戈兴奋得不能自己，属于鬣狗的动物脸时隐时现，昭示着它此刻完全无法控制的激动情绪。</p>
“呲——呲——”</p>
尖利的黑指甲划过那东西的粉色皮肤，很快印出一道鲜艳的红痕，比人脸鹿小十倍的东西难受地躲避，叫人升起一股奇异的□□欲望。</p>
“真软……真小……”</p>
杜戈迷离地眯起眼，指甲一点点往里钻，它心脏悸动地狂跳，情绪如浪潮在脑内一层层翻涌激荡，仅仅因为一个动作，就让它呼吸变重，快要兴奋地晕过去。</p>
手里抓着的东西无法反抗，拼命扭着身体躲闪，又似半推半就地迎合，空气里逐渐弥散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檀木香。</p>
先是很淡的气息，随后肉眼可见，寝殿里升起黄雾，越靠近中央越浓郁，微弱的呲呲音和杜戈颠三倒四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从雾中时断时续地透出。</p>
香气四溢，卫寻脑子有些发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颅顶爬过一遍，然后心里便升起空虚，最后满是更多的渴望。</p>
她皱眉，一扫眼，木晹僵着身体趴在旁边，金发掩盖下的神色看不真切。她拉了木晹一把，将它挪到柱后。</p>
清醒的空气扑面，那种细密的心悸感瞬间消散，卫寻拍拍木晹的脸，轻声叫它名字。</p>
“木晹，木晹！”</p>
少年眼底的阴翳褪去，大呼一口气，“我没事……”</p>
说着它不由得和卫寻对视一眼，刚才一瞬间，他们都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着了魔般想要更多内心渴望的东西。</p>
这怪异的黄雾，似乎有放大或者说夺去感官和情绪的能力。</p>
两个人靠坐在柱后，各自心里想着事，沉默许久。</p>
直到下方的声音渐渐平息，犹如触角般的黄雾收回箱中，啪地一声，箱盖重新合拢，将一切遐想锁进里头。</p>
杜戈一脸餍足，眉梢嘴角都是上扬的姿态，它拍拍箱子，“来人！”</p>
守在外面的侍卫恭敬低头，“在。”</p>
“把这个……抬下去，好好保管，就……”杜戈停顿了下，“就放在多宝阁里。”</p>
“派专人看护，每日好吃好喝养着，食性菜谱就照文三娘给的那份来，如果箱子里的东西出什么问题。”杜戈笑意款款，“我就让你们出什么问题。”</p>
侍卫猛地点头，“是、是。”</p>
寝殿恢复如常，卫寻和木晹默不作声地原路退了出去。</p>
……</p>
街道上依旧人声沸沸，热闹喧哗，仿佛跟宫殿里头是两个世界，从墙头跳下重新涌入明朗拥挤的人群，卫寻都恍惚了下。</p>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喃喃。</p>
杜戈抓出那玩意儿时的表情，她看得真切，就像是宴席上突然出现一道自己很喜欢的菜，你迫不及待想伸筷子过去。还有事后那满足愉悦，肯定和奇异的黄雾有关系……</p>
木晹摸摸鼻子，“这个我可能知道些。”</p>
卫寻看向它，拿不准它会不会说。木晹倒没把这个当成秘密，“那东西就是外城的巡卫兵啊，你是外城的平民，不应该比我见的次数多吗？”</p>
“虽然是有点像……”卫寻朝它斜对面指过去，“可巡卫兵长那样？”</p>
斜对面正巧路过一只人脸鹿身的巡卫兵，四肢修长、两眼黝黑、嘴巴咧到耳后，笑得跟二傻子似的。</p>
木晹只一眼便嫌弃地收回视线，“就长这样，那东西是巡卫兵的幼时模样，当然，除了没有毛发。”</p>
它想了想，说：“箱子里的那只显然不够岁数，也不会说话，仅仅保持些野性。应该是从小……啧…从出生开始就泡在特殊的容器里养着，估计毛发就是因为这个脱落了，至于它自身带有的黄雾，我也不清楚。”</p>
卫寻听着新奇，随口回句：“你了解的挺多的。”</p>
“这个应该内城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木晹继续说：“很多年前，内城里就查出有拐卖幼崽的恶劣行为，贩卖商会驯化培养幼崽，然后卖给有特殊需要的贵族，其中之一就是泡罐养，养出的东西浑身光溜溜，带异香。”</p>
卫寻觉得胃有些不舒服，“悖宫之主买那个干什么？”</p>
“谁知道呢……”木晹轻飘飘地说：“悖宫掌管欲望，应该喜欢这些刺激的东西，黄雾带给它的欢愉，会是十倍百倍地叠加，比吸食宫里的欲望有用多了。”</p>
卫寻想到当时木晹不自然的神色，狐疑地问：“那你呢？”</p>
“我什么啊，”木晹手插兜，一派悠闲，“我无欲无求，才不稀罕买那些东西，先前黄雾就是对我有点小影响，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我可不会做违规的事……”</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