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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把早饭合约的最终结果传回来时，卫寻正在厨房烘焙糕点，闻言，满面的笑容有些呆滞，她擦干净手，默不作声地转身上楼。&lt;/p&gt;

三位员工聚在大堂内，踟蹰着是否要去安慰。&lt;/p&gt;

早饭合约一事涉及的店铺太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故而尽管自家老板没对他们说起去咖啡馆的目的，几位员工也拼凑出了事情原貌，对包老板未能拿下合约而感到惋惜。&lt;/p&gt;

“如果老板真能拿到早饭合约，那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老李啧啧：“这可是一笔大单呐，套餐合约没法比。可惜了，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鸡蛋价格突然下跌，咱们老板才失了手。”&lt;/p&gt;

关于店铺与其背后供货商之间的合约，仅仅只约定供货比例，具体的价格和数量却很弹性。&lt;/p&gt;

谁也不能对抗市场经济这只大手，鸡蛋价格的涨或降随时随地都在变动，不过之前只在小范围波动，而最近降得厉害，以至于让郝老板得到机会。&lt;/p&gt;

“连老天爷都站在蛋糕店那边，哎，我早就说了，铁定是风水问题，你们偏不信。咱老板想了那么多法子，还不如上几柱香来的实在。”&lt;/p&gt;

张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lt;/p&gt;

路青叹气：“也不知道仅靠套餐合约，面包房又能维持多长时间。”&lt;/p&gt;

一个套餐合约无法让生意重新回升，也充满着诸多不确定性。如今包老板和郝老板彻底对上，相信不久后，郝老板就要发起对面包房生意的进攻，他们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怕是不远了。&lt;/p&gt;

老李烦躁地说：“这样不行啊，面包房迟早要倒闭，我们还死磕在这干什么？”&lt;/p&gt;

张帆目光微闪，“你……”&lt;/p&gt;

话还没说全，就见老李凑过来，压低声音冲他们说：“咱们总得给自己谋划出路吧！”&lt;/p&gt;

路青轻轻歪过头，“你的意思是……想跳槽？”&lt;/p&gt;

老李一击掌，“兄弟，懂我！”&lt;/p&gt;

张帆敛下目光，“你想去哪？”你又能去哪？&lt;/p&gt;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们。”老李似乎也在苦恼这件事，他真诚地问：“你俩识的字比我多，懂的也多，有没有什么建议给出来？”&lt;/p&gt;

“这……”&lt;/p&gt;

路青犹豫一会儿，支吾着说：“其实……我前几天见到街对面那家蛋糕店贴了招聘启事，除了这家，目前得胜商业街的员工量都处于饱和状态……”&lt;/p&gt;

“街对面？”老李皱眉挠头，半晌瞪圆眼睛，“郝利莱？”&lt;/p&gt;

“嘘，你轻点！”&lt;/p&gt;

路青赶忙去捂他嘴巴。&lt;/p&gt;

老李喘了口气，“你说的也太委婉了吧，直接说名字不就行了？”&lt;/p&gt;

“那是咱们店的竞争对手，能直白的说吗？估计它招人就是跟上回三大厦的合约有关，目前所需蛋糕量大，急需人手，才贴告示。”&lt;/p&gt;

老李的重点却在别的地方，“好家伙，这才是财大气粗的表现啊！”&lt;/p&gt;

张帆、路青：……&lt;/p&gt;

“总之，想跳槽，就只剩对面一家，不然你就回家种田。”路青说。&lt;/p&gt;

“那你俩呢？”老李看着他们，“路青孤儿一个，我知道你从小就自己打拼，也有主意，面包房倒闭了，你不像我有老家可回，是不是得考虑下跳槽的事？还有张帆，你跟我差不多，你又是怎么想的？”&lt;/p&gt;

见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求同伴，张帆轻叹一声：“我还没想好。”&lt;/p&gt;

路青托腮望着对面那家生意红火的店面，喃喃：“跳槽啊，真要那关头大概会吧，虽然有些对不住老板，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lt;/p&gt;

“是吧是吧……”老李附和。&lt;/p&gt;

……&lt;/p&gt;

渐渐被遗忘的包老板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需要安慰。&lt;/p&gt;

进屋后，他狠狠地搓揉了下面皮，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泄露截然相反的心思。&lt;/p&gt;

没想到，大鱼这么容易就上钩了……&lt;/p&gt;

他在书桌前坐下，桌上有一份新收的信件，里面是谢俞略带焦虑的字迹。&lt;/p&gt;

“包老板，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降价格了，鸡蛋铺子也因此亏本不少！你说的赚钱方法到底是什么呀？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亏损填补完？你倒是给句话，让我心安吧！祖辈的家业不能败在我手里啊！”&lt;/p&gt;

包连利一目十行地看完，悠闲地提笔写回信。&lt;/p&gt;

“不着急，我会让你的钱疯涨的。”&lt;/p&gt;

……&lt;/p&gt;

新的一月又开始了，得胜商业街似无甚变动，却莫名让人觉得暗潮汹涌。&lt;/p&gt;

仿佛对应着粘稠凝滞的气氛，除了月初那日的晴朗，此后几日大雨倾盆，寒潮悄然席卷，屋内总有股湿漉漉的霉味。&lt;/p&gt;

“这天是漏了个洞吗？”坐在小马扎上的老李抻着脖子往外看，看了几眼，又回头继续写他的辞职信。&lt;/p&gt;

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果断地做出决定，虽然对面包房依然心存不舍，可为了钱，他得择良木而栖。&lt;/p&gt;

最后的谚语是路青说的，他不明觉厉，深以为然。&lt;/p&gt;

边想边写辞职信，他磕磕绊绊写到最后一段，觉得某几个字需要斟酌一下，便又扭头看大雨天。&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