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阵沉默——&lt;/p&gt;

激动过后是反常的安静，两人一鼠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下文。&lt;/p&gt;

隔了老久，卫寻神色迟缓地来了一句，“网兜……哪？”&lt;/p&gt;

哦，这可真是伤脑筋。凯撒想，突然有种子女翻身做父母的错觉。&lt;/p&gt;

它努力伸出小短爪，去够幽蓝月华中每隔一段间距就出现的银白细线，操心地说：“就这啊！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些隐隐约约的光线，特像画上的捕心网吗？”&lt;/p&gt;

“我的意思是，抛开那些蓝色的光晕，就只看一道道的银线，它们从隔间里外划过，就像是铺满宫殿的一整张大网，在缓慢流动。你们、你们想象一下，看仔细些！”&lt;/p&gt;

凯撒急得差点上脚了。&lt;/p&gt;

那些细细的银丝，就隐藏在蔚蓝大海中，纪淮一直将它比喻成海浪线、掀起的浪花、海面的波纹，每当它掠过隔间，隔间里的摆设就必定会换一波——上一批的摆设化为尘埃融入蓝光中，往前输送，而蓝光后的尘埃们则落户于此，重新成为新的摆设。&lt;/p&gt;

若是忽略大片的幽蓝，忽略变幻的摆设，甚至忽略隔间。空中千丝万缕的银线纵横交织成网，细碎又缓慢的浮动着，除了大小，同竹册上画的别无二致。&lt;/p&gt;

“是网……”卫寻喃喃。&lt;/p&gt;

“所以啊……”凯撒手舞足蹈，又是扯衣服又是喊的，“你们还愣着干啥？”&lt;/p&gt;

它眼睛发红，“赶紧抓了它，防止它溜走啊！”&lt;/p&gt;

溜？&lt;/p&gt;

卫寻脑海里还没从这个字中转出来，身体倒是先一步行动，同纪淮一块往银线缩拢的方向奔跑。&lt;/p&gt;

破碎的声音艰难地顺风传来，“为什么会溜走？”&lt;/p&gt;

“这玩意儿都能自己动，还能没点意识？”凯撒说：“小寻寻，还记得你脑海里误导你的声音吧？十有八九是它在搞鬼。”&lt;/p&gt;

卫寻一个激灵，“什么……有意识的是它……？！”&lt;/p&gt;

凯撒正想解释这只是自己的直觉加推测罢了，正主却先心虚了——蔚蓝海面上，顿时波涛汹涌，海浪交叠，一根根银线如游鱼般穿梭，导致隔间的变幻瞬间密集紧凑起来。&lt;/p&gt;

上一波摆设还未完全消散，下一波摆设就推上来重塑，画面一度卡顿而混乱。&lt;/p&gt;

那些银线——网上的银线——实实在在地想“逃跑”！&lt;/p&gt;

卫寻着急得用手去抓，从一片幽蓝月华中捕捉银光，回捞时却两手空空。&lt;/p&gt;

“我也是犯傻了，这又不是真的海……”她边跑边懊恼，“我怎么可能捞住光？”&lt;/p&gt;

他们再怎么想象、比喻，覆盖在宫殿里、所有隔间上的那层流动的光晕都不是实质。不能被握住。&lt;/p&gt;

纪淮严肃地问：“凯撒，怎么做？”&lt;/p&gt;

“找、找源头！”黑团子半蒙半猜，最后极为肯定地点头，“一张网这么大，上面的细线多着呢！咱们抓住一条算什么，要抓就抓总的，正中心！所有网线的汇聚地！网兜怎么可能是虚幻的呢？它跟鱼线、鱼钩一样一定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lt;/p&gt;

这关头，凯撒总算没掉链子，脑子转得贼快，“现在捞不到也正常啊，咱们周围全是蓝色的光，银线都躲在里头了，你觉得线在这个位置，其实人家在更深的地方！看这网线的数量，稀稀拉拉，说明咱们还在边缘区，得抓紧跑啊，等到了中心，网线都一捆一捆的，还愁抓不到吗？”&lt;/p&gt;

好家伙，这都用上光的折射原理了！卫寻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除了一点。&lt;/p&gt;

“那中心在哪？”她问：“我们追的速度远没有这线收回的快，再过不久，肯定会跟丢，得大致有个方向！”&lt;/p&gt;

视野里的银线退得极快——它们可以无视墙壁、地板，在幽蓝月华的遮掩下，迅速游弋回深海。&lt;/p&gt;

但她和纪淮却不行，每次到岔路口都得停顿一下往隔间里望，判断屋里是否有银线的痕迹。&lt;/p&gt;

一个溜得有方向，一个追得左顾右盼，时间一长，差距就有了。&lt;/p&gt;

“嘶……中心…中心……让我想想……”凯撒抓耳挠腮，不消片刻眼睛发亮，“圆形空间……坊市在正中心……城墙在坊市中心……宫殿又在城墙中心……是这片蜂窝区域的正中心！”&lt;/p&gt;

它大声喊：“应该就在这片最中心的一个隔间里！那网兜的中心不就是网底部嘛，一张网摊开来就是个圆……还得覆盖所有隔间！”&lt;/p&gt;

卫寻：“所以我们直接去正中心的隔间就行……”&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