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庙风云(2 / 2)

蝉翼剑 何子丘 5359 字 3个月前

他无引火之物,只知梅云清身上带有火种,却不知她藏在什么地方,喊了两声“梅姑娘”,见无反应,呆了片刻,轻声念道:“梅姑娘,梅姑娘,不是我有心占你便宜,实在是迫不得以,得罪了。”边说边在梅云清娇躯摸索起来。

杨飞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虽说迫不得以,却是存心占便宜,此刻若是梅云清醒转,只怕早已羞愤自尽了!

湿衣紧紧贴在梅云清玲珑浮凸的娇躯上,杨飞摸去,从未碰过女子身体的他,自是别有一番感受,更何况面前之人是他心上人,好半晌,杨飞从梅云清胸口摸出一些瓷瓶,却不见火种,只得再找,摸到腰际,却有一个腰囊,心中大喜,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双手抽离梅云清身体。

杨飞正欲解下,却闻梅云清一声轻呼,不由吓了一跳,缩了回去,呆了片刻却见她毫无声息,这才大着胆子,仿若做贼般取下那个腰囊。

裏面果然有火种,火刀,火石,火折子,一应俱全,杨飞点着火折子,木屋中立时亮了起来。床在屋中一角,靠床不远有一方木桌,桌上竟还有一盏油灯,杨飞大喜,点燃油灯,将火种收好,这才看清屋中情形。

这木屋乃附近猎户狩猎临时歇脚避雨之用,屋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角还有一个大水缸及水桶,内里盛满清水,门后还堆着干柴,杨飞更是狂喜,他正不知上哪寻升火之物。

在木屋正中升起一堆火,杨飞身上方有了些许暖意,除下湿淋淋的衣物搭在临时做的一个木架之上,他从小生活艰辛,父母双亡,对这些生活锁事自是轻车熟路。

杨飞坐在床边,这床只是将一块长形木板搁在两块石头上,颇为简单,梅云清苍白得有些吓人的俏脸瞧来毫无生气,被雨水淋湿的秀发散落开来,曲线毕露的娇躯犹在微微颤抖,屋中虽生着火,可她身上仍是冰冷之极。

杨飞此刻已顾不得去欣赏她的惊世之美,心中有些犹豫是否该将她身上湿透的外衣除去,否则若是染上风寒,她伤上加病,岂不更是糟糕。

杨飞思索良久,将梅云清的那些物事放到桌上,又取下自己差不多快烘干的衣服摊开放在床上,轻轻将梅云清扶起靠在自己怀中,伸出颤抖的双手去脱她那紧贴身上的湿衣。

露出一双修长的玉腿,梅云清身上已仅剩下并不算湿的肚兜和亵衣,杨飞心头狂跳,几欲把持不住低头亲吻,只得暗暗收摄心神,将梅云清平躺放到自己那些烘干的衣物之上,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杨飞好不容易将目光从她玉腿胸口移到左肩,那儿简直有些惊心动魄,惨不忍睹。

那被梅云清一剑杀死的蒙面人武功非同小可,若非梅云清武功高强,功力深厚,肩骨只怕早已被他抓碎,可此刻也好不到哪去,她的肩头五道深深爪痕几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已是血肉模糊。

杨飞心中大急,若是小伤他尚可一治,可梅云清伤得如此之重,他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突然想起先前梅云清曾要自己治伤,刻下那瓶药必在那堆药瓶中,忙将桌上那些药瓶一一打开来看,瓷瓶共有四个,大小一样,颜色一般,两瓶药粉,一瓶膏药,还有一瓶是药丸,他只知梅云清先前敷的是药粉,却不知是哪瓶,万一用错,适得其反而不妙。

六神无主下,只得轻轻拍拍梅云清玉臂,被他折腾老半天,梅云清已有些知觉,被他一拍,立时幽幽醒来,睁开美目,入眼便是赤身裸体的杨飞,再瞧自己虽没袒胸露腹,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伸手本欲一个耳光向杨飞打去,可却酸软无力,又羞又气之下又昏了过去。

杨飞一时情急,怎想事至如此,无奈之下只好自拿主意,自那两瓶药粉各倒出少许,涂在自己手臂上,一瓶清凉无比,另一瓶却火热灼人,杨飞打定主意,将那清凉药粉与梅云清敷上。

杨飞先倒出一些涂抹在一道伤口边缘,这药粉甚具灵效,那伤口亦很快结疤,他心中大定,倒出一小半满满将那五道爪痕抹上,血也立时止住。

梅云清这时又醒转过来,见杨飞正与自己治伤,顾不得害羞,轻声道:“将那瓶有绿点的药丸给我服下,黄色那瓶膏药帮我涂在背后。”

杨飞见梅云清语中带羞,满脸红晕,心中已是大乐,拿起那刚敷过伤的药瓶细细察看,果真在瓷瓶底部有一圆点,却是蓝色,心中不由暗赞梅云清心思巧妙,找到有绿点的那瓶,倒出一粒雪白的药丸,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杨飞唯恐药力不够,又倒出两粒,本欲再多倒几粒,却听梅云清道:“够了,这药珍贵得很。”

杨飞心道再珍贵也没你珍贵,他依言将药瓶放到桌上,端来一碗清水,化在水中,一手揽起梅云清香背,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梅云清本欲推拒,可一来全身实在酸软无力,无法自己服药,再来杨飞亦是一番好意,只得由着他施为,到得杨飞将药碗放到自己唇边,便轻启朱唇,让杨飞喂自己喝药。

眼下情形实在太过羞人,而且生平第一次与男子如此肌肤相亲,她全身酸麻,似要溶化在杨飞身上一般,只好轻轻闭上美目,不去瞧杨飞那满是柔情的眼神。

杨飞只觉怀中心上人轻轻颤抖,心道她难道还有些冷,一时失神喂得急了,梅云清竟咳嗽起来,杨飞慌忙放下碗,不假思索的轻抚着她的心口,一时还未思及这等动作太过暧昧。

梅云清亦呛得厉害,到得平静下来,垂下螓首望着杨飞停在自己胸口的大手,俏脸已是通红。

杨飞慌忙收手,呐呐道:“梅姑娘,对,对不起。”他不说还好,道出此言,反更着迹,梅云清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去。

杨飞只觉怀中玉体变得火烫,心跳亦急骤起来,忍不住垂头在梅云清嫩滑的脸蛋吻去。却不想梅云清恰好抬头,这一吻却吻在耳坠之上,使得他的脸颊刚好和她嫩滑的脸蛋贴在一起。

梅云清娇躯剧震,自耳坠传来令她意乱情迷,莫名的酥麻感,杨飞那初生的胡须扎在她的左颊,竟让她有一种被男人征服的感觉,心中那点仅存的矜持和羞涩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想静静躺在这个男人怀中让他怜惜呵护。

杨飞不敢太过放肆,想起梅云清先前让他敷药,柔声道:“你背后也受伤了,我帮你敷药。”

梅云清轻轻一震,回过神来,急急拿起肚兜勉强掩住胸脯,本欲起身挣脱,却闻杨飞道:“你靠在我肩头,我好将药膏涂在你背后。”

杨飞的话中竟似有无穷的魔力,使得梅云清乖乖将头枕在他肩头,二人裸裎相对,肌肤相亲,只怕天下最亲密的夫妻也不过如此。

杨飞见梅云清背后有一个乌黑的掌印,心中一痛,连忙将膏药细细涂在她伤处,涂完之后已是耳红脸热,口干舌燥,梅云清软软的身体靠在怀中,竟似一团烈火,他今年不过十八,正是血气方刚,欲望正盛之际,何况刚才与梅云清亲热,未见她有丝毫反抗,此刻早已按捺不住,俯身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

梅云清欲待挣扎,偏偏杨飞色胆包天,将她抱得极紧,丝毫动弹不得,连呼喊也是不能,自舌尖传来那奇妙的感觉不断冲击着她的芳心,渐而久之,竟对杨飞这种索求产生一种期盼。

梅云清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行,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嫁与这么一个男人,此念一起,体内的功力也似恢复得几分,奋力举起右手,“啪”的一声打在杨飞脸颊之上。

这一巴掌力道却是不小,杨飞自梅云清身上飞落开去,再爬起之时,左颊已是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血丝,愕然望着梅云清,似浑然不知她刚刚还好好的,这么快就翻脸无情。

梅云清那尖挺高耸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急骤起伏,见得狼狈不堪的杨飞,心中初时尚有一丝悔意,但旋即取而代之的是报复的快|感和莫名的空虚。

屋中立时静了下来,木屋中间的火堆渐渐燃尽,杨飞这才拾起几根柴火加到火堆之中,走到床边,梅云清本以为他又要如刚才那般,却见杨飞掀开床上他自己的几件衣服,覆在她的胴体之上。

杨飞拿起梅云清那些满是血迹的衣物,柔声道:“我去洗干净,要不明早你怎么出去?”

梅云清闻得他虽是轻声细语,话中却满是伤心欲绝之意,本待出声安慰,又想莫要再让他误会,心下默然。

杨飞刚才看到梅云清的眼神,只觉她眼中满是嘲讽之意,她是一庄之主,自己不过一个振威镖局的小混混,竟妄想娶她为妻,真应了付峻之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愈想愈是伤心,一时之间竟万念俱灰。

宛若傀儡洗去衣上的血渍,又放到火堆旁烘干,转眼已过一个时辰,梅云清已入下警念,沉睡过去,杨飞将她的衣物覆在她身上,耐不住睡意,伏在床头朝着梅云清的俏脸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杨飞醒来,却不是他已经睡足,而是清晨雾气颇重,屋中火堆已熄,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短裤,被冻醒的。

而眼前的梅云清不知去向,他慌忙爬起,不想手脚酸麻,差点一跤跌倒,待得推门而出,却见梅云清正在屋前,瞧见他,竟尔“噗哧”一笑。

杨飞只觉身上生寒,这才想自己仍是只着了一件短裤,急急回屋关上门,看到自己衣物都在床头,勿勿穿好,这出开门走了出去。

梅云清细细看了他脸上一眼,低声道:“肿消了。”想起昨晚情形,煞是羞人,顿时俏脸满是红晕。

杨飞伸手摸了摸自己左颊,果真消肿了,而且那处透出阵阵清凉之意,心知必是梅云清帮自己敷过药了,连连谢道:“多谢梅姑娘。”

梅云清嫣然笑道:“那是我打的,你谢什么?”

昨晚杨飞虽是治伤,却有趁人之危之嫌,闻得梅云清之言,大是尴尬,却见她昨日被树枝勾破的衣裙下摆被她巧妙的削去,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不觉赞道:“这身衣服改了一下,还是这般漂亮。”

梅云清却不答他,回到屋中,瞧了瞧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长安了。”

杨飞行到她身畔,嗫嚅道:“梅,梅姑娘,你没有大碍吧。”

梅云清深深吸了口气,方道:“没什么事了,走吧?”她此刻只想尽早离开这个令她无比尴尬的地方。

杨飞默默跟在她身后,反身顺手关好门,并低声说了一些话,梅云清瞧得颇是奇怪道:“你在说些什么?”

杨飞道:“我在感谢这屋的主人,要不昨晚我们得露天而宿了。”

梅云清道:“这木屋的主人是谁,真得好好谢谢他。”

杨飞摇摇头,跟着梅云清又走出数十丈远,忽然听她问道:“你记不记得我的剑掉在何处了?”

“剑。”杨飞昨晚慌慌张张,根本没注意这些枝末小事,推测道:“兴许是在前面那树林中。”又自告奋勇道:“不若我们进去找找。”

梅云清道:“算了,待会我派人来寻吧,你忙了一晚,大概也累了。”

杨飞心道:你是庄主,当然可以派人来找,我这个振威镖局的小混混,才会想到要自己去寻。

此处离长安城有十里许,二人找到官道,拦了一辆回城的马车,盏茶功夫,便已回城,马车停下,正是归来客栈前,刚刚下车,早候在裏面的梅兰已迎了出来,面容憔悴,显是一夜未眠,急急问道:“小姐,你一晚到哪儿去了?我去那个破庙找你,只见到残砖剩瓦,真怕你出什么事?真是把我担心死了。”

梅云清淡淡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说。”

杨飞见二女进了客栈,却未搭理自己,正在犹豫是该进去还是回振威镖局,忽又听梅兰低声问梅云清道:“小姐,这人是谁?”她声音虽低,却故意让跟在她们身后的杨飞听到,显是梅兰见了杨飞衣着寒酸,看上去又不会多少武功,是以对他并不怎么客气。

杨飞自知身份低微,故而并不介怀,答道:“在下杨飞,是振威镖局的。”

梅兰回过头来,哼了一声道:“我问小姐,干吗要你回答。”她见杨飞抢了梅云清的话头,是以如此。

此刻如归客栈冷冷清清,并无客人,只有孙掌柜坐在柜台前假寐,一名伙计正在打扫。梅云清回头瞧了杨飞一眼,见他眼中满是自卑之色,心中颇是不忍,向梅兰叱责道:“小兰,不得对杨公子无礼,昨晚要不是杨公子救我,此刻只怕你已见不到我了。”

杨飞生平尚是头次听人称自己杨公子,但闻得梅云清道出,神情冷淡,心中一阵气苦,他宁可梅云清骂他小混混,小无赖,也不愿听她如此客客气气的称自己杨公子。

梅兰失声道:“小姐,你昨晚跟这个臭、杨公子在一起?”她本欲说臭男人,见梅云清俏脸一寒,又生生咽了回去,改口杨公子,心中却想,若是传了出来,只怕对小姐的清誉大大有损。

梅云清自知她话中之意,想起昨晚之事,双颊不觉飞起一丝红晕。

梅兰又道:“小姐你昨晚到底怎么了?”

梅云清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受了些小伤,运功调息一下就不碍事了,小兰,你先送杨公子回去。”言罢,回过身来,向杨飞裣衽一礼道:“谢谢你了。”

梅云清虽是首次向他出言道谢,听到杨飞耳中却毫无欣喜之意,梅云清言语冷冰,就好象对待素不相训的陌生人一般,心中失望之下,又深深再看她一眼,只见她眼神中对自己毫无情份可言,浑似自己是个死人,哪象自己刚刚还曾救她姓命,此刻他心中又是失望又是伤心,无精打采道:“不用了,梅姑娘,小兰姑娘,我自个回去了。”他本未进门,言罢,未待二女应声,便转身离去。

梅云清瞧着他孤寂失落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舍,想出声挽留,又觉不妥,便对梅兰道:“小兰,你去将他送回振威镖局。”她此刻心乱如麻,想起昨晚之事,对杨飞有一分喜欢,倒有九分讨厌,芳心之中虽盼以后再也不用见他,隐隐之中却又有些想再见到他。

梅兰只觉小姐今日古古怪怪,也未多问,应了一声,依言向尚未走远的杨飞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