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师伯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见杨飞抬头望他,白向天脸色一沉道:“小飞,其实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非真正的白向天。”
杨飞“啊”了一声,他同白向天一起住了八年,几乎是朝夕相处,此刻突然听白向天说自己不是白向天,这个也太离奇古怪了吧。
白向天又道:“其实真正的白向天早在二十三年前就死了,我的本名叫布奇龙,原本是华山派的,你在临汾碰到的那个韩先生大概就是我的师弟韩炳文。”
杨飞越听越奇,惊得张大嘴巴,老久才回过神道:“师……”想起眼前之人并非白向天,唤师伯似乎不妥,正不知如何称呼,却听“白向天”道:“你还是把我当成白向天,真亦假时假亦真,反正这么多年了,连我自己都把自己当成白向天了。”
杨飞点了点头,问道:“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向天道:“此事说来话来,容师伯慢慢道来。”
“我是个孤儿,六岁投入华山派门墙,因天资聪颖,被我师父也是华山派第二十六代掌门鲁正山收为入室弟子,被誉为华山派创派以来第一奇才,我二十二岁时就练成派中所有武功,更屡有奇遇,将华山派最上乘的内功心法紫气神功练到第八层,那时候,华山派上下包括我师父在内已非我十招之敌。”
杨飞听得暗暗咋舌,他练死练活,几次走火入魔,好不容易才将紫气神功练到第四层,而白向天二十二岁已练到第七层,自己可真是望尘莫及啊。
“派中已无对手,我便离开华山派,下山闯荡江湖,开始挑战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及江湖群豪,两年之内大小两百余战我未尝一败,当时交了几个朋友,也结了不少仇家,那时候我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红极一时,大有超越‘剑神’赵独行之势,江湖中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紫天无极’,当时江湖之中只知有布奇龙,而不知有华山派,或许这就为后来种下了祸根。”白向天言及此处,深深的叹了口气,老脸尽显悔色。
“那时我师父见我中兴华山派有望,早早就将掌门令牌传给了我,并公告天下,百年之后,掌门之位必将归我,我也立誓要将华山派发扬光大,让华山派成为天下第一大派,而作为未来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人,我必须先成为天下第一人。”
“为了这个宏愿,我遂决定前往飘香楼挑战当时的天下第一人‘剑神’赵独行!”
杨飞听到这裏,不由又“啊”了一声,他未想师伯跟自己有同样一个宏愿,不过师伯较自己可高明得多,而且已身体力行,怪不得师伯那晚听到自己道出想成为天下第一人的话后便将紫气神功的秘笈赠予自己,或许他是想通过自己完成他这个未完成的心愿。
杨飞忍不住问道:“那飘香楼是什么地方?小飞怎么从未听过?”
白向天悠然神往道:“那飘香楼是赵独行在飞鸟难渡的天山忘情峰绝顶以一己之力以万株檀木所造,若想上楼非得有绝世轻功,如果江湖中人想挑战‘剑神’,便须先称称斤两,如此赵独行自然也少了许多麻烦。”
“师伯打败那个赵独行了吗?”杨飞暗想住在那么高的地方,吃喝拉撒,逛窑子,泡马子都行动不便,岂非更加麻烦。
“打败?”白向天苦笑道:“谈何容易!忘情峰高三千丈,四面绝壁,我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上山,连气也没未喘一下,自诩这份轻功天下无双,没想到在我上山后不久又来了一名女子,一名十分年轻的蒙面女子。”
“女子?蒙面女子?”杨飞一拍大腿,大声道:“是不是我师父,不,花语的母亲?”
白向天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举一反三。”叹了口气又道:“那蒙面女子正是现在的天香宫宫主苏美盈,她当时登上忘情峰竟然只用了大半炷香的时间。”
“我们从未见过,可她见到我,便猜出我的身份,还问我的来意,我当时虽不知她的身份,但见到她的如花娇靥,便坦然告之。”
杨飞听到此处,顿时恍然:原来师伯也抵不住美色。
“那时苏美盈手中持着一柄奇特的兵刃,就是现在你见过的剑痕,她一句也没有多说,苏美盈突然双手一错,那兵刃就变成了一对双鈎,化作两道寒光向我攻来,就这样,我和她莫名其妙的在飘香楼前打了起来。”
“我们打到第一百二十九招,我凭着自创的‘紫天无极式’将她击败,苏美盈却丝毫不馁,反对着大门紧闭的飘香楼大喊:‘姓赵的,有人挑战了,还不出来?’”
“喊了半天,楼内不见动静,苏美盈笑着对我道:‘姓赵的准备做缩头乌龟了。’”
“我又喊了声:‘赵老前辈,晚辈华山派布奇龙前来拜会,再不出来莫怪晚辈无礼了。’”
“又等了半天,还不见动静,苏美盈道:‘看来姓赵的瞧不起你这无名鼠辈,不准备跟你打!’我听得无名火起,便运起十层功力,一剑向面前的飘香楼斩去。”
“这时候奇景出现了,我那足可开山劈石的滔天剑气在飘香楼前好似遇到一层屏障,又反弹回来,我连出一十八剑,才堪堪化解。”
“这时自楼内缓缓行出一名朗目星眉,面若冠玉的弱冠少年,他就是‘剑神’赵独行。”
杨飞听得大奇道:“赵独行那个时候那么年轻?”
白向天点头道:“当时我也看得呆了,后来我才知道赵独行二十成名,称雄江湖十余载,当时不过三十多岁,加上驻颜有术,看起来连二十都不到,偏偏他享誉甚隆,江湖中人以讹传讹,大多以为他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害我当时出了个大笑话。”
“赵独行对我抱抱拳道:‘布兄剑术之高,生平仅见,赵某为免寒舍遭秧,不得以冒犯了,布兄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赵兄弟,至于赵老前辈,实在愧不敢当,不过布兄,你骂我可以,拿我的这座宝贝房子出气就不对了。’他当时言行举止,似我多年未见的老友。”
“苏美盈道:‘谁叫你不出来迎客,房子被拆了活该!’”
“二人似乎十分熟悉,那赵独行道:‘盈盈,你我总算相交一场,不帮我迎客倒也罢了,还帮别人来对付我,是何道理?’苏美盈听到这话才高兴起来。”
“之后赵独行又邀我入楼饮酒,我也未推辞,从始至终,我都全神戒备,一言不发。”
“我从赵独行出楼起就目不转睛盯着他,想寻出他的破绽,可是他举手投手间浑然天成,我足足盯了他一个时辰竟然毫无机会,我外放气机泄无可泄,便似一拳打到空处,反而使自己受了内伤。当时我自知武功差他太远,呆了半日,趁二人长谈之机,不辞而别。”
“回到华山,我闭关苦练了三个月,自以为武功大有长进,再次上了忘情峰。”
“这次赵独行并未闭门谢客,反而似老友般招待我,我放开胸怀,与他把酒言欢,畅谈人生趣事,江湖见闻,就是没谈到一丝半点关于比武之事。”
“在忘情峰呆了三天,我终于沉不住气,提出与他比剑,赵独行也未推拒,用一柄木剑与我打了起来。”
“我当时用的是华山派祖师传下来的清风剑,削铁如泥,截金断玉,占了不少便宜,虽是如此,我打到第一百招的时候,我仍然败了,败得心服口服,因为我自创的自认为天下第一的‘紫天无极式’被他用不同的招式破了三次。”
“当时赵独行对我说:我剑招太过拘泥于形式,不能随心所欲,若能克服这层障碍,未必不能赢他。”
“也不知是他为了激励我还是别的原因,他还说他在与我年纪相若的时候武功尚不及我。”
“我回到华山再次闭关,到悟通这层道理,足足用了一年时间,出关后我连重病的师父也未拜别,迫不及待的再次找上忘情峰,却见到苏美盈和赵独行郎情妾意,出入成双,正是情浓,我当时不好提出来意,便即告辞,反是赵独行看出我的来意,主动提出比剑。”
“这次赵独行用的是他成名兵刃白虹剑,我们再次交手,足足打了一天一夜,到了千余招才分出胜负。”
“我三次败于他手,心灰意冷,本欲离去,却被赵独行留下大谈剑道,并学会了他的那式绝学‘毁天灭地’,中间苏美盈一直伴了赵独行身边,未曾离开。”
杨飞听到这裏,忽问道:“师伯,这么说,赵独行便是花语的父亲了。”若知道苏花语父亲是谁,便不用帮她找什么蝉翼剑了!
白向天道:“此事十有八九,当时二人如胶似漆,虽未名媒正娶,却如夫妻一般。”言及此处,望了杨飞一眼,那意思是说就同现在你跟苏花语一般。
杨飞老脸一红,又问道:“那赵独行手中有没有蝉翼剑?”
白向天摇头道:“蝉翼剑我未曾在飘香楼赵独行处见过。”
杨飞疑惑道:“那为何花语说蝉翼剑是他父亲之物,难道……”
白向天道:“这个师伯也不清楚,毕竟我同赵独行相处时日不多,他有没有蝉翼剑师伯也不大清楚。”
杨飞道:“师伯,那后来呢?”
白向天道:“我在飘香楼住了七天,回到华山,孰知在这段时间里,我师父鲁正山病逝,临终遗命立我大师兄‘无影剑’刘纯阳为华山派第二十七代掌门。”
杨飞忍不住问道:“师伯,您刚才不是说鲁老掌门早就将掌门令符传给您,并通告江湖,百年之后让您继位,现在为何出尔反尔,前后矛盾,难不成是您大师兄作了手脚?”
白向天道:“当时我心高气傲,并不怎么瞧得起武功不及我的大师兄,跟你现在是一般的想法,而且我们于武学一途颇有分歧,矛盾重重,年轻气盛下在掌门继任大典之日指责大师兄纂改了师父遗命。”
“这种情况下换了谁也会这么做的!”杨飞有些不解道:“师伯,你们在武学上有什么分歧?”
白向天道:“当时我修练紫气神功,主张练习本派武学须得以气为主,剑式为辅,而我大师兄刚刚相反,主张以剑为主,练气为辅,其实在好几代前,华山派便有此争持,只是到了我这一代,愈演愈烈而已,华山派内弟子也因此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我大师兄,另一派支持我,练气一途,天资再好,也非一日一夜之功可成,而练剑不同,只要悟力够好,短时间内便可习会上乘剑法,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些新入派的弟子往往投入选择后者。”
杨飞心中恍然:怪不得在临汾韩先生会说那些奇怪的话!他忍不住拍白向天马屁道:“师伯您武功这么高,您的见解一定是对的了。”
白向天瞥了他一眼,正色道:“这个倒也不见然,到后来我才明白,内息与剑式须得相辅相成,你内力极差,剑式再高明,碰到内功高强之人也是不堪一击,反之,你内力再浑厚,剑式差劲的话,也不是那些内力弱于自己之人的对手。”
杨飞点头称是,这点他深有体会:自己内功在南宫燕及梅兰之上,可剑法招式远远不及,打将起来肯定不是二女的对手。
白向天道;“当时我大师兄一方人多势众,拥立我大师兄为掌门,而我这一方人数虽少,个个却是武功高强之士,也不处于下风,推拥我为掌门,双方顾着同门之情,并未血拼,议定同居华山,各成各派,互不相干,一时之间华山派出了两个掌门,在江湖中成了笑柄。俗话说得好,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如此一来使华山派遭遇了一场百年浩劫。”
“开始我们还相安无事,时间长了,难免发生口角,有了争斗,有所死伤,最后一见面就刀剑相加,偏偏我们同处华山,想不见面都难,终在一日,两方大打出手。”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对方竟有人趁我们不备,在我们饮食中下了蚀骨软筋散,那是一种极厉害的散功之药,我一人独战敌方一十八名高手,毒势发作,最终不敌,仗着内功深厚,在一干师兄弟的协助下逃出华山。”
“这群王八蛋也太卑鄙了!”杨飞听得大怒,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声,欲言又止道:“那韩先生呢?”
白向天道:“兴许也是趁机逃出来的。”顿了一顿,又道:“我逃下华山,祛除余毒,已是三月之后,这时我才打听到消息:拥立我为掌门的数十名华山弟子非死即降,已尽数覆灭。”
“听到这个消息,我万念俱灰,连报仇的念头也没了,整日流连洛阳客栈酒楼,与酒坛为伍,借酒浇愁,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酒鬼。”
“酒鬼?”杨飞偷偷瞄了瞄白向天,平时白向天滴酒不沾,真看不出还做过酒鬼。
“最后,我银两花尽,连清风剑也被我当了作酒钱,在酒楼裏面赊帐赊得多了,谁也不肯再给我酒喝,驱来赶去,连个乞丐都不如,做人做到这个地步,那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
“这时我碰到一个人,就是真正的白向天,他与我年纪相若,是当时的振威镖局总镖头,他其时并不知道我的来历,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也唯有他把我当成推心置腹的朋友,在他的帮助下,我也慢慢振作起来,既然成不了天下第一人,便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的布衣平民吧。”
“却没想到白兄弟因为一件家传宝物在潼关遭仇家追杀,我得知此讯赶到时,他已气息奄奄,眼睁睁的看着了他不治而亡,临终之时,他托我千万不要传出他的死讯,以免振威镖局遭灭门之灾。”
杨飞恍然大悟,追问道:“师伯,那后来呢?”
“后来!”白向天喘了口气道:“后来我冒着大不敬,毁去白兄弟尸首的容貌,换去衣衫,彼此冒充,再找到我的结拜义兄江南慕容世家的慕容恒,让他帮我制了一张同白兄弟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慕容世家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几可以借乱真,以我当时的武功,模仿白兄弟的武功自然不是难事,最后回到振威镖局,亦无人认出我并不是真正的白向天,因为年纪渐大的缘故,我每隔两年,都要找慕容恒换一副人皮面具。”
杨飞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师伯您每过两年就要去一次江南,对了,师伯,那个家传宝物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惹来杀身之祸。”
白向天叹了口气道:“这东西你争我夺,到现在还抢得不亦乐乎,就是那蝉翼剑。”
“蝉翼剑?”杨飞失声道:“那时候蝉翼剑不是应该落在南宫世家手上吗?怎么又到了振威镖局了?难道蝉翼剑不止一把?”
白向天点头道:“何止,据我所知,真假蝉翼剑加起来,最少也有四把。”
“四把?”杨飞反问道:“难不成真蝉翼剑也不止一把?”
白向天道:“不错,真正的蝉翼剑共有子母两把,薄如蝉翼而得名,据闻前朝名匠以天外陨星精华所铸,代表的是当时铸造的最高技术,先辈造得出,后世名匠当然也不落先人,后来出的假剑跟真剑简直一模一样,差的就是真剑裏面的秘密。”
杨飞道:“什么秘密?”
白向天道:“有人说是数不尽的宝藏,又有人说是天下无敌的绝世武功,还有人说两者皆而有之,而找到宝藏的关键所在就是蝉翼剑,蝉翼剑须得子母两把齐集才能找到其中的秘密,而且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天下不超过五人,这么多年来,蝉翼剑一直在江湖时隐时现,却从未有人找齐两把,现在终于,咳咳!”白向天一阵激动,抚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杨飞万分惊异,待白向天平静下来后问道:“师伯,如果您这次所保之镖是真的蝉翼剑的话,岂不是被,被人夺走了吗?”他本想说我叔叔,临时改了口。
白向天呵呵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那柄不过是我辛苦寻来的假货,若非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谁也看不出来!”
杨飞道:“难道师伯并未将真剑带在手中?只准备拿假的交差?”
白向天天摇了摇头,肃容道:“我们江湖中人,须以信义为先,镖主既已托了镖,自然要将镖送到,那柄真的蝉翼剑我当然带在身上,若是我们安全送到的话,师伯也会二话不说,将真的蝉翼剑交给飞鹰堡,就算要,再从飞鹰堡抢就是了。”
杨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遭此训斥,真是如挨闷杠,连声称是,可看看白向天,身无长物,实在看不出藏了柄剑在身上。
白向天又道:“何况我怀疑此次押镖用有人布局,目的是想引出另外一柄蝉翼剑的下落。”
杨飞道:“那师伯肯定将另外一柄藏在振威镖局最安全的位置了。”
白向天道:“我交给了我最信任的人,不过看来现在我最信任之人也不再值得信任了。”
杨飞道:“您说的是玉霜姐吗?”
白向天点头道:“正是,剑放在霜儿那本来万无一失,可我陷落此间,外界必然以为我已亡故,死讯传到长安,她没了依靠,你表哥付俊迟早会成为她的夫婿,日子久了,这剑还不是落在你叔叔手上。”
杨飞早已想通此节,脸色大变道:“那可糟了,现在该怎么办?”
白向天道:“小飞,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杨飞忙道:“师伯有事尽管吩咐。”
白向天沉声道:“你先别答应得这么快,你先听我说完再答应不迟。”
杨飞恭声道:“师伯说吧,小飞听着呢。”
白向天道:“霜儿她娘是我那白兄弟未过门的妻子,我代兄娶她,洞房之日,告之以实情,她也未有丝毫嫌弃,这么多年,夫妻情深,自霜儿她娘十年前病逝,霜儿便一直是我最疼爱之人,若是霜儿再有何不测……”
杨飞听白向天说这些陈年之事,当真听得莫名其妙。
白向天道:“若是你叔叔得到另一把蝉翼剑,必会将霜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小飞,师伯拜托你的事就是在你出谷之后,须得尽快赶到长安,将霜儿带出来,不管她是否已你付俊结为夫妻,你今后也要好好待她,你可办得到?”
先不说此事之艰难,光是那个摆明要戴的绿帽子杨飞心中就大为后怕,何况对手还是与他亲如兄弟的付俊,杨飞只觉头皮发麻,支支吾吾道:“师伯,将玉霜姐带出来可以,这个后面嘛……”
白向天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件事太为难为你了,可天下有谁人不瞰窥蝉翼剑,霜儿是个女子,终要嫁人生子,难保她以后不会再因蝉翼剑而遭杀身之祸,我眼下信得过的人只有你,能够将霜儿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不过如果你不肯答应的话,我也不会强求,小飞,你考虑一下。”
杨飞沉默半晌,迎向白向天殷切的目光,想起同白玉霜的童年趣事,心中一软,高声道:“师伯,小飞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