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立时如热锅里的蚂蚁,焦燥不安起来,还没等他想好对策,便闻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只听圆满那略显慌张的声音道:“各位官爷,这间禅房乃本寺一位高僧清修之地,他近来出寺云游,房内并无旁人。”
“滚开!”一名百户不耐烦地推开这个喋喋不休的胖和尚,就差没一刀砍了他。
“咚”的一声大响,那些官兵哪管什么高僧不高僧,一脚踹去,木栓立断,洞门大开,内里情形,一览无余。
房内虽然略显凌乱,却是无人,那圆满松了口气,他先前见此房自内反栓,还道杨飞留在房内,万一他真是钦犯,被逮个正着,自己这罪名可就大了。
“大人,有血迹!”一名官兵忽然发现杨飞遗在地上的血渍,伸指一摸,嗅上一嗅,又道:“血痕未干,不超过半个时辰。”
那百户对身畔一名官兵道:“前去禀告方大人,犯人曾来此处,尚未走远。”
那官兵恭声应是,匆匆离去。
那百户又对其他官兵下令道:“你们四处细细搜查,勿要放过一人。”望向圆满,哼道:“这名僧人窝藏朝廷钦犯,带下去严加拷问。”
圆满面色如土,胖乎乎的身体直打哆嗦,已然吓得说不话来。
众人离去之后,相对闹哄哄的外界,房内寂静之极,临近室顶的地方忽然出现一阵奇异波动,缓缓现出二人身形,接着杨飞抱着虚弱无力的李梦柔掠了下来。
杨飞将李梦柔放到榻上,透过门缝一瞧,四处都是官兵,情形混乱,反以这间禅房最为清静,心中寻思那些官兵刚刚搜过此地,一时不至再来,看来只好在此暂避。
杨飞回身瞧着李梦柔,见她娇靥苍白,不禁握紧她的玉手,心存感激道:“刚刚真是谢谢你了。”自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正是朱玲芷赠他的那瓶雪蟾丸,倒出两粒,不由分说,捏开李梦柔的迷人小嘴,喂了下去。
那药入口即化,化作津液流入腹中,李梦柔吐之不及,顿时大惊,心想这淫贼难保不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下毒害死自己,话说回来,就算不是毒药,春|药也够自己受的!还好那津液入喉,她腹中升起一股淡淡暖意,慢慢扩散开来,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看来并非毒药,李梦柔稍稍放心,盘膝坐好,调运内息。
她方才那种藏踪匿迹的武功由李万剑所创,极耗内力,她学会未久,从未施出,勉强一试,体内真气已是耗得所剩无几。
杨飞见她俏脸腾起两团红晕,放下心来,心想自己也受了伤,亦服了两粒。
他有样学样,调息打坐,却难以入定,便坐到李梦柔身畔,轻声道:“你方才所使是何神奇武功?竟可使人视若无物?”
“干你何事?”李梦柔正自暗责:自己为何要助这个毁她清白的无赖,落得这般田地?她恼怒这下,轻声一哼,双掌击向杨飞,却无多大力道。
杨飞笑嘻嘻的捉住她一双玉手,用力一拉,李梦柔轻声娇呼,扑入他的怀中。他满怀软玉温香,顿时色心大起,一阵淫笑道:“看来象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还是少学点武功,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谋杀亲夫。”
“谁谋杀亲夫了?”李梦柔无力挣开,又羞又怒道:“放开我!”
“嘘!”杨飞指指房外,贼兮兮道:“小点声,莫要让人听见,我不好过,你也不好受。”
李梦柔闻得此言,反而冷静下来,哼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好心助你脱困,你却恩将仇报,趁我功力不济,在这佛门清修之地,轻薄于我。”
杨飞奸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只是见你功力不济,想舍己为你,让你补补。”
李梦柔大惊失色道:“姓杨的,你想干什么?啊……”原来杨飞的禄山之爪已从她颈口探入,抚向她嫩滑的胸肌。
“放开我!”李梦柔死命挣扎,可胸口传来那股酥|痒之意,令她身体不听使唤,只想懒洋洋的靠在杨飞怀中。
杨飞见李梦柔面泛桃红,小嘴不住开合,吐气如兰,情欲显起,他心中暗骂:小骚|货,都这样子了,还装什么贞妇节女?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她迷人的樱桃小嘴,垂首吻去。
李梦柔见杨飞那张贼脸愈来愈近,欲避不能,只好闭上美目,逆来顺受。四唇接实,自己的三寸丁香被杨飞轻轻吸吮,她尚待字闺中,何曾与男子如此亲热,转瞬之间,已是意乱情迷,由着杨飞肆意轻薄,正迷失间,忽自杨飞舌尖渡来一股柔和的内息,她心中大奇:这家伙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她见杨飞没有搞鬼,便暗暗运功,悉数笑纳。
杨飞默运天香密诀,此功阴阳互济,与李梦柔所习姹女神功有异曲同功之妙,同练之下,竟然事半功倍,互为裨益,杨飞真气透过窍穴,自她体内奇经八脉缓缓而行,在丹田打了个转,最后从膻中穴透出,汇入杨飞那只淫手劳宫穴。每行过一个窍穴,李梦柔内力便增一分,不到一个时辰,她功行一个大周天,体内真气不但回复如昔,而且略有胜之。
其实李梦柔自幼习练姹女神功,纯阴体质独一无二,倒比苏花语更适与杨飞同修天香密诀,杨飞在她相助下,内伤尽愈,亦将白向天的内力练化三成,功力大增。
杨飞功行圆满,占了些手脚便宜,依依不舍的松开李梦柔,微笑道:“李姑娘,感觉如何。”
李梦柔肌肤红潮未退,芳心涌起一丝莫名的失落,略整衣襟,冷哼一声,心道本姑娘被你如此轻薄,这笔帐容后再算。她沉吟半晌,忽然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何内功?”
杨飞神秘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过姑娘若想深入研究,在下奉陪到底。”他语气暖昧,殊无正经,傻瓜也听得出其中深意。
李梦柔俏脸绯红,骂道:“等你保住小命再说。”
杨飞嘿嘿一笑,功聚双耳,细察房外动静,半晌忽揖手道:“那些官兵已退出寺外,在下要逃命了,李姑娘,后会有期。”他此刻神色凝重,浮滑尽敛,颇有正人君子,江湖侠少的風采,看得李梦柔芳心大动。
李梦柔柔声问:“你想去哪?”
杨飞后退了两步,一脸诧色道:“这个好象跟姑娘无关吧?”暗道这妖女别是食髓知味,要留他当炉鼎练功吧?
李梦柔嫣然笑道:“你不是想拜家师为师吗?我改变主意了,我马上便去求我师父,让他老人家收你为徒。”她倒真有意同杨飞一起练功,当然不象杨飞想的那般龌龊。
杨飞随兴所至,哪真有此意,支吾以对道:“你不是说尊师不再收徒了吗?”
李梦柔道:“你身份特殊,家师破个例也不足为奇。”见杨飞仍是摇头摆手,脸色一变,娇声嗔道:“怎么,刚才还说要与我朝夕相对,现在占了便宜,就准备溜之大吉了?”
身份特殊?杨飞暗道莫非你这小骚|货还没嫁人,就想先找个奸夫备用?他借机搂住李梦柔,轻吻着她圆润耳珠,低声道:“当然不是,可是现在黑白两道都在寻我,要看也要留着小命看啊,何况你怎么也是尊师未过门的媳妇,要是真的让他知道我占你便宜,还不把我万剑穿心?”
李梦柔轻哼道:“你以为你现在轻薄于我,他老人家便不知道吗?”
杨飞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她,惨兮兮道:“那怎么办?”他宁可被天下人追杀,也不肯被李万剑追杀,实是在天下人面前,尚能混水摸鱼,可在李万剑那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神眼之下,连反抗的勇气也提不起一丝半点。
李梦柔缓缓道:“我师父暮年得子,喜不自禁,打小对我师兄没什么管制,对我师兄的恶行也不是不知,只是仗着家师溺爱,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未想半年前被南宫博所废,家师已是心灰意冷,颇有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之意,你若投其好……”
杨飞连退三步,忙不迭摆手道:“别找我,这个我干不来的。”心想果不其然,你拉我回去,正是让我当你练功炉鼎皆姘失,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时间一久,必被你那废人师兄捉奸在床。他废人一个,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定会去找他老子李万剑告状,李万剑再疼你,碍着面子,还不把我一刀两断,呜呼哀哉,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老子娇妻美妾好几个,干嘛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去做这个奸夫?这份差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干的。
李梦柔见他神色迟疑,冷笑道:“你若不肯,小心我杀了你,不算这回,上次你偷窥我的旧帐还没跟你算呢。”
杨飞心中发狠,抢过飞云剑,摆了个守势,嘿嘿笑道:“要杀我,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他打定主意,宁可现在拼死一战,也不去南海幻剑派窝窝囊囊的等死。
李梦柔想起先前差点被他失手所伤,俏脸一红,娇叱道:“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敢拿来现世。”
二人对峙半晌,正欲大打出手,却闻寺外方中翔阴魂不散的声音道:“梅云飞,你的两个老婆都落在本官手中,你若想见她们,乖乖出来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本官不念旧情。”他运功大喝,声传数里,杨飞虽在房中,不想听到也难。
杨飞神色大变,暗道南宫燕被方中翔擒住倒也情有可原,苏花语武功忒高,怎会也失手被擒?难道姓方的为引自己现身,信口开河?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婆当然要救,可凭自己的半吊子武功,单枪匹马,面对数千朝廷大军,无异以卵击石,这可如何是好?
他还未想出对策,忽觉右耳一痛,只闻李梦柔嗔道:“梅云飞?该是你的假名吧!你何时有两位姘……夫人了?”她本想说姘头,话到嘴边,感觉不雅,便改成了夫人。
“姘头?”杨飞暗道你跟老子才是姘头,他瞥得李梦柔含嗔俏靥,心中灵机一动,笑道:“小柔柔,帮我救了你的两位姊妹再吃醋好不好?”
“小柔柔?”李梦柔听得目瞪口呆,啐道:“少胡说八道,谁跟她们是姊妹?”
杨飞赔笑道:“你若助我,我便答应同你回南海,双宿双栖,这是我送小柔柔你的定情信物。”言罢,将朱玲芷送他的那颗夜明珠摸了出来,笑嘻嘻地塞到李梦柔手中。
“好大一颗夜明珠啊!”天下女子大多爱慕虚荣,陡然见过这么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连见多识广的李梦柔亦是一呆,她心中犹豫:若收下此珠,无异承认是他的女人,若是不收,这家伙必不肯同自己回南海,共练武功又从何谈起?
杨飞见她心动,顿时暗喜,不动声色道:“小柔柔,你这珠子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可……”李梦柔红晕满脸,暗道自己怎的就被一颗珠子给打动了?
杨飞顺水推舟道:“漂亮就收下,别磨磨蹭蹭的,随我一起去救人吧。”
李梦柔嗔道:“原来你送珠子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帮手,根本不是喜欢人家。”她此言出口,芳心大悔,脸上烫热,暗道自己怎么连如此燥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杨飞亦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涎着脸笑道:“好柔柔,你这么柔情似水,貌美如花的好人儿,我怎会不喜欢你?”
李梦柔避开他的目光,道:“我随你救人就是了。”最后总算收下了夜明珠。
俗话说拿人手短,杨飞总算松了口气,有李梦柔相助,救起人来自然事半功半,他转过念头,忽想何不把李万剑也拉上,那就万无一失了,便道:“不如咱们现在去师父,我马上拜他老人家为师,请他帮忙……”
李梦柔白了他一眼道:“你一颗珠子买了我不算,还想搭上我师父,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杨飞嘿嘿笑了两声,尚未说话,这时又闻方中翔道:“本官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还不出来,本官先杀一个,再不出来,便杀另一个,还不出来,本官让人奸尸……”
杨飞哪受得了这等鸟气,一声怒喝,身形暴起,破开屋顶,掠到那块寺前空地,却见方中翔银盔银甲,手持银枪,高踞马上,威风凛凛,好似天兵天将,下得凡来。
杨飞环目四顾,方中翔阵中哪有二女身影,心中大叫上当,欲待退回寺中,已被官兵团团围住。
方中翔哈哈笑道:“梅大人,你自负聪明绝顶,怎么本官区区两句话就把你给诳出来了,丁文松呢,他弃罪潜逃了吗?”
杨飞沉声道:“她们人呢?”
方中翔道:“若真的被本官拿住,早就分给众将官做夫人了。”那些官兵闻言,一阵哄笑。
杨飞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看那些官兵,心想他们武功低微,不值一提,杀得越多,罪名越大,擒贼先擒王,最好擒下方中翔,再谋脱身,他心有此意,便怒声道:“方中翔,是英雄的话便与我单独一战。”
方中翔大笑道:“你是朝廷重犯,我是朝廷命官,又非江湖仇杀,有何英雄不英雄的?众将官,与我拿下。”那些官兵轰然应诺,各持刀枪矛戟,齐齐攻来。
方中翔远避百丈之外,对身后几名千户道:“怪不得遍寻不到,原来是扮成了和尚,此事一了,便将这寺内和尚以包庇钦犯之罪都抓起来。”
他身后一名千户道:“方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这隆光寺在这一带大大有名,成祖皇帝出巡之时路经此地,曾亲题额匾……”
方中翔打断他道:“本官说抓便抓,凡事有本官担着。”那千户欲言又止,终未再言。
与江湖群斗不同,这些官兵虽说武功不高,可结成军阵,围住杨飞,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功力虽高,剑法并不纯熟,仗着飞云剑锋利无比,每每将那些笨重的矛戟削断,后排官兵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便是掠到半空,那些如雨箭矢亦可将他射成刺猬。
如此战了盏茶功夫,杨飞一套飞云剑法使完,已是左支右拙,狼狈不堪,剑势愈缓,气喘如牛。
杨飞心知再有杂念,今日绝无幸理,当下舍去顾忌,大喝一声,内息源源不绝注入飞云剑之中,招变“横扫千军”,只见飞云剑拖着长长的紫色剑气,划破十丈空间,如同切菜削瓜般将面前十数名官兵拦腰斩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