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过重了，哈哈。看把你气的，脸都气红了……”吴前看着对面的姚昕璐，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像是被他刚才一番大声言论给气着了。姚昕璐摇了摇头，她不是被气到了，而是对吴前的想法感到惊愕。世界500强企业当中有95%都是上市公司，上市之后并不是说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但得到的同时必然会有失去，会失去一部分自主掌控权。不可否认，想要更好的赚钱，上市是不二法门，但吴前从开始到现在，赚钱并不是第一目标。再一次，姚昕璐从吴前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霸道，甚至说是自私的人格，霸道到有些自私。“吴前，我了解你的思想了。希望我能陪你，陪公司一起走下去。”姚昕璐道，她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若是换个不这么严肃的场合说，必然会让吴前察觉到话中深意。吴前笑了笑，道：“把公司的股份卖给外面那些所谓的商人不如给公司之中有能力的人，比如你、比如袁冰清、比如田野望，哪怕是像邹天阳那样忠心耿耿跟着我，帮我做事的，我也不会小气。这也是我想到还没跟你说的一件事情，就是股权激励。这方面你可以稍微留意一下，有学识有才华的员工，我不会吝啬的，当然，相关的合同要签好，就算有人挖墙脚，也要让其付出巨大的代价，哈哈。”吴前的这种思路让姚昕璐想到了几家著名企业，也是那种不上市，一心做自己事情的公司。她没想过吴前要走那样一条路，没有融资渠道，极少的外援，这是一条注定艰辛的路。但究竟会不会艰辛，只有吴前自己知道。姚昕璐没有再提公司上市的问题，她想了想，道：“其实，即便对方网络公司是上市公司，只要收购到90%的流通股份就可以将其强制退市，但是因为股份分散，操作起来难度的确很大，吴董你的意思是放弃收购那些上市公司吗？”吴前道：“派人去私底下谈谈，如果操作起来简单快捷就收购，不行就任由他们去吧，无所谓的，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主要的还是版权，我想了一下，综艺节目这一块的版权一个都不要买，我们的视频网站第一个上映的综艺节目只能是我们自己的。把关注点放在电视剧、电影、动漫和体育节目的版权。做好市场的调研，市场定位明确一点，这个事情你让视频网站那边做做调查，主要针对45岁以下的受众群体。外面的版权问题我去谈，然后公司派人去签合同。我去英国的时候会找BBC和ITV（英国独立电视台）谈好相关事宜。北美那边HBO电视网和企鹅在2014年签了合约，过段时间也该到期了，到时候我想办法抢过来，另外FOX、NBC、ABC、CBS这些公司的剧，都会想办法把独播权拿下来，让网站那边做好扩容准备，别等到时候点击率上升了，服务器宕机就尴尬啦。”姚昕璐对吴前说的这些公司非常清楚，毕竟她是在美国留学回来的，自然知道这些媒体的影响力。世界范围口碑俱佳的电视剧，有很多都是出自这些公司。而有些版权在国内还没有明确的归属，这的确是一条不错的路。两人接着聊了一会，真正是所谓的人越少的会议，决定的事情越大，吴前让姚昕璐一定抓紧收购的步伐，然后就是网站建设这一块，人员不够就适当的扩张，让人事部动起来。聊着聊着，传真机来了文件，吴前这边的时间快下班了，但英国还是上午，詹姆斯·梅身为英国最富有的记者之一，他的影响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一定领域之中还是有些能量的，很快就搞定了吴前的请求。詹姆斯·梅帮吴前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支持“HSTopGear”的拍摄，还有一点就是，他很想让吴前快点过去，别看快60岁的人了，依旧很贪玩的。“哈哈，好，有了这个去办理签证就方便多咯。这种小事情你就别忙啦，你一会交给邹天阳去办就行。”说着话，吴前把银石赛道的邀请函递给了姚昕璐。姚昕璐笑着接过邀请函，道：“吴董，我发现你虽然没有事事躬亲，但并没有少花心思了解学习策划，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我走了。”姚昕璐走了之后，吴前并没有离开，他打开电脑浏览起了网页，去欧洲自然可以顺路谈一下飞机的事情，空中客车集团的总部就在法国图卢森。自从想买飞机的想法出现之后，吴前有意无意就会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吴前心中的目标很明确，虽然定位是私人飞机，但绝对是要买一架大飞机，很大很大的那种。100座级以上的大飞机，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基本霸占了整个市场，竞争者少之又少，世界的适航审定标准就是波音空客两家定的，波音定FAA（美航空管）的标准，空客定EASA（欧航安全局）的标准。这就是设门槛，把不够资格竞争者直接挡在了门外，没有相当的技术就想参与进来一起玩？门儿都没有！波音和空客的近乎垄断地位，主要是技术壁垒以及机型验证等多方面的制约。波音是老牌强者，1916年便已创建成立，总部在美国芝加哥，经历了军用、商用、民用时代。空中客车属于后起之秀，1970年12月在法国成立，空中客车公司的股份由欧洲宇航防务集团公司100%持有。空中客车虽然比波音年轻了50多岁，但在民用航空领域和波音打得不可开交，可见实力不容小觑。“要选的话只有这两家公司，型号则是747-8或者A380-900。空中客车的技术是完全电传、无力反馈侧杆技术……波音有自动驾驶辅助飞行……”网络发达了，各种资料在网上很好找，对比飞机可不像对比汽车那么简单，虽然选择只有两个，但真正下决定还是有些困难，不论从哪个维度比较，好像747-8和A380之间也是不分伯仲，难怪可以相爱相杀那么多年。“美国货……法国货……”吴前小声嘀咕：“要是有德国货或者岛国货就好了，唉，可惜……”在吴前的固有认知之中，德国和岛国的设备相对于美国和法国要精密一些，大型机械方面国产甚至都不差劲，奈何技术欠缺了，实在可惜。无意之间，吴前翻看到了一项关于空中事故的统计，这一下让他惊呆了，747的大型事故比A380多不少，当然其中也有一个原因是，747的销量比A380大，但A380几乎没有发生过大型空难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就这个安全问题，吴前再次在网络上搜索了很多相关文章，发现A380虽然避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的事件，但真没有一起坠机事故，至少从玄学这一点上来说，很靠谱的样子。最后吴前找到一个大概原因，那就是波音的飞机太过依赖飞行员的技术和意识，有好几起空中事故都是因为飞行员的处理不当导致，而A380在各方面的技术上比747要先进一点。而随着新的市场需要来临，波音和空客以后花费在大型机上的精力和研发会越来越少，甚至空客都已经传出在几年后就要停产A380的声音。“人在很多时候果真没有电脑程序靠谱，还是A380吧……”吴前心中想着，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嗯？进来。”肖笑笑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看到吴前的时候，她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两人的关系发生了改变。“吴前，我不去英国了，好不好？”肖笑笑神色有些低落的道。吴前浏览网页找飞机资料的时间里，邹天阳对要去英国的人数进行统计，然后好安排签证的事情，肖笑笑一听要飞英国了，立马就跑来和吴前申请不去了。吴前有些诧异的看着肖笑笑，这个丫头的工作态度从来都非常积极的，有活抢着做，难道是故意做样子给自己看，关系一变化就露出狐狸尾巴了？这样可不行，这种风气要不得！“为什么？打算偷懒？”吴前问道。肖笑笑摇了摇头，道：“国内飞飞我还可以，但如果是跨国飞行，因为……因为爸妈的事情，我对跨国航空有阴影。所以……”吴前心中颤了一下，到现在他才知道，肖笑笑父母是怎么没的。吴前站起身走到肖笑笑身边，领着她坐到沙发上，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不逼你了。还以为你打算偷懒呢，哈哈。”心理阴影这种事情还是靠时间慢慢冲刷变淡比较好。肖笑笑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吴前，不解道：“偷懒？我没有呀。后期那边打算建立一个素材库，就是很多各种各样模型，有城市房子、街道、树木、汽车等等的模型，在后期制作特效的时候能用得上。做手工这一块我有些基础，以前自己做过手办，我家的手办有十多个是我自己制作的呢。虽然公司有3D打印机，但还是有很多步骤需要人工完成，我跟着团队制做素材库，可以吗？”“库”这个事情，是吴前派出去学习的后期团队，从工业光魔公司那边学到的。“库”中包含各种制作特效的素材，有实体也有虚拟，可以大量减轻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工业光魔公司内有无数个完善的库，模型库、贴图库、Shader库等等，而模型库中，大到一幢摩天大楼、一架飞机，小到一个路障或消防栓，从2D到3D一应具有，可以随时满足特效制作的要求。比如，有镜头看到全景的城市街景，需要数字替换很多需要制作交互的部分，就可以直接从“库”里面拿出已经做好的模型进行置景工作，从而节省大量工作量。机器人打斗产生的碎块和烟尘的场景，也可以用库里预先制作好的模型和模拟数据拼装成。肖笑笑说的就是建立模型库。其实“库”这个概念并不多么先进，但舍得花资源制作和完善“库”的公司却没有几家。吴前还记得在肖笑笑家看到过的那些手办，他以为都是买的，没想到居然有一些是肖笑笑自己做的。他从小是一个动手能力不怎么强的人，那些精细的手工活真的做不来，颇有一种张飞穿针的即视感。“好，你喜欢就跟着做吧。没想到你还懂挺多的。”吴前道。肖笑笑说完事情就走了，工作时间可不能谈情说爱。肖笑笑走了之后，吴前关掉了电脑，飞机的事情他了解的差不多了，具体情况到时候看看再说。吴前下楼到保安手上拿过本田金翼的两把遥控钥匙，然后走到前台找接待小姐拿了个信封。“网络部新来的袁冰清认识了吧，个儿挺高的那个女的，你下班之前要是看到她出门，就把这个交给她，要是你下班她还没下班，你就送到她办公室去吧。顺便告诉她，出门右手边。”吴前一边将钥匙放入信封，一边对前台接待道，说罢，吴前摆下信封就走了。“姐，我今天上午看到了，运过来一辆好大的摩托车，原来是董事长送给冰山程序员的。天呐，咱们董事长是个禽……情圣啊，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头上？”“我都警告过你了，不要乱说话，你这张嘴迟早害死你！快点把信封收好，别忘记董事长交代的事情。一天天想些什么东西呢？”前台接待议论些什么，吴前不知道，他打了个电话给管家，让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晚上要回去吃饭。昨天晚上在外面偷吃，今天晚上忽然又想回家吃了，男人就是这么奇怪。夏令时，正常员工的下班时间是6点，而前台接待是7点。但是等到6点55了，接待还是没等到袁冰清的身影，不光没有等到袁冰清的身影，网络部技术人员的身影一个都没见到。网站一系列设备刚搬迁过来，吴前下了指令让网站升级扩容，没准还会再收购其他的网络公司，到时候还会要进行网站合并，技术员们一个个都忙得很，袁冰清身为最主要的技术人员，自然是忙到飞起，根本不可能正常时间下班。前台接待不得已，只好上楼找到袁冰清的办公室，将信封交给了袁冰清，并把“出门右手边”这5个字也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袁冰清。袁冰清此刻满脑子都是各种程序、代码、语言，根本没有办法分心想别的事情，前台接待做了些什么，放下什么东西，说了啥，她都没注意到。一直坐到电脑前面敲敲打打，刚才的事情好像没发生过一样。7点、8点、时间缓缓流逝，办公楼内的人越来越少，直到10点的时候，袁冰清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拦腰，走到门口将灯打开准备收拾下班，回过头的时候一愣。“嗯？怎么多了个信封？”袁冰清把接待过来送信封的事情给完完全全的忘记了，当人全神贯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经常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奇怪。”袁冰清拿着信封晃了晃，还挺沉，信封口没有粘，她打开往外一倒，砰砰砰，两把细长条的遥控钥匙坠落在办公桌上。袁冰清好奇的拿起一把钥匙看了看，钥匙大概是2块钱打火机大小，通体黑色，一面是一个银色展翼标，另外一面是进口本田摩托车的单翼标。“HO~~！”对机车无比熟悉的袁冰清来说，这钥匙可不陌生，新款本田金翼GL1800的钥匙！“这难道就是吴前说过要送给我的礼物？”袁冰清不是傻子，只是情商略低，人还是很聪明的，逻辑思维强大，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袁冰清满脸欣喜的握住钥匙放在心口，脑海中回想着之前的事情，这种小女人的姿态在她身上极少看见。“前台送信封来的时候，好像还跟我说了一句话，是什么呢？”袁冰清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办公室，脑海中使劲回忆，直到走出大厦的大门还是没有想起来，她手中握着钥匙，有些迷茫的左右看了一眼。一位保安从暗处走出，道：“找摩托车呢吧，你看那边是什么。”大厦的前坪是有灯光的，袁冰清顺着保安指的方向一看，角落中有一个被蒙着黑布的物体，她谢过保安快走两步到近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这是把手，这是油箱，这是座椅，真的是摩托车！”袁冰清开心坏了，哗啦一声，她将黑布扯掉，红色的金翼在夜晚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暗红色，金属光泽在车身上流动，一个头盔倒挂在把手上。保安站在远处点了一根烟，心中无限感慨，真是好东西啊，他是夜间执勤，白班的伙计交班时候跟他详细的说了说关于摩托车的事情，他可羡慕坏了。“本田金翼GL1800大巡航！”袁冰清修长的手指在机车上轻轻抚摸，脸上的寒冰全部融化，只剩下淡淡柔和，谁也搞不懂，一位妹纸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钢铁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