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前说完话，姚昕璐那边沉默了半晌没有吭声，他便接着道：“好了，好消息听完，说说不太好的消息吧。”吴前心情很好，现在这个时候听一个坏消息，他相信无伤大雅。姚昕璐心里有点后悔，可董事长问到了综艺节目，总不能不回答或者骗人吧。“董事长，是这样，我们拿着综艺节目的影片找其他视频网络公司，那些公司对节目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但没有任何一家网络公司同意和姜氏集团毁约，只有一家稍微有点松动，提出如果我们帮他们付违约金，再赔偿一倍违约金给他们的话，可以让公司的综艺节目在他们网站播放。”“综艺节目在其他视频网站上映播出有很大阻力……”吴前旗下综艺部门录制的节目非常精彩，在很多方面较国内现有的综艺节目都有质的突破。真金白银的海量投资、精良的制作加上新颖的立意，最后还有不怕得罪厂家的评点，只要是长了眼睛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能看出好。不可否认，所有看过影片的视频网络公司无一不感兴趣。垃圾资源没处投，优质资源谁都抢。奈何已经有合同在前，他们失去了抢占这份资源的资格，除非自毁协议！大公司在发展之初或许会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当其已经发展壮大，必然会爱惜羽毛。仅有一家在暗中表示，如果愿意出钱，可以通融。可见，吴前之前提出的办法是有效的，用重金砸，是可以砸到这些视频网络公司妥协。这个情况早就在吴前的预料之中，姜博达父亲所在集团在国内财大势大背景深厚，视频网络公司不愿意得罪很正常，可以说是无可厚非。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办法。“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还有十来天，就到了之前定好的上映时间了吧？”后期吴前没有亲自参与节目的录制，并不代表他没有关心这件事，同时田野望也会定时向他汇报情况。“是啊，哎……”姚昕璐微微叹了口气。吴前几乎没有听到姚昕璐叹过气，在他心中姚昕璐是一个极度要强不服输的女人，就没有过这种自怨自艾的时候。他笑了笑，道：“哈，姚总经理这是怎么啦，唉声叹气的……”“事情还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别急着认输放弃。”按照吴前的思想观念，自然没有到最终关头，但在以姚昕璐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来看，这已经是无力回天的局面了。姚昕璐没有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接。吴前也没有说话，他在想事情。如果是在几天之前，吴前会毫不犹豫，直接选择用钱砸，砸到网络公司同意撕毁他们与姜博达之间定下的合同。老子有得是钱，管你要软妹币、英镑、美元还是欧元，管够！什么？不要货币？黄金，原油随便挑，军火也能给你拉一船，只要你敢接收！但现在，吴前不打算那么做了。之前处理高岛屋的事情，他和菲米勒有一番谈话，领悟了不少事情。人，不要轻易把事情做绝。连岛国人都给了一条退路，虽然暂时还没有收到回信，但至少给了退路，为什么不能给姜博达一条退路？给，必须给。吴前决定再给姜博达一次机会。“姚昕璐，你听我说，这样，你派人去姜氏集团找姜博达谈谈，记得，是直接找姜博达谈，就说我希望他不要把事情做到太绝。”“我不提过分要求，我只要求两家的综艺节目能够在同一时期开播，仅此而已！”姚昕璐听完吴前的办法后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要从“甲方”姜博达那边去打通关节，她的关注点一直都是放在视频网络公司身上。“董……吴前，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找姜博达和谈？然后两部综艺节目同台竞争？”和谈不过是姚昕璐认为非常客气的一种说法，按照她的看法，这是董事长在向姜博达求饶，有种求放过的感觉。她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耻辱的，权衡利弊能伸能缩乃大丈夫。奈何吴前的考虑和姚昕璐相去甚远。爱屋及乌，喜欢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被理解为正确的样子。“你可以这么理解。”吴前没有说明，他换了个坐姿，道：“我对匡子余他们的节目有信心，对自己提供的思路有信心，不怕竞争，要去竞争，而且一定会赢。”“这些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姜博达必须同意主动撤销他和网络公司之间签订的合同。”姚昕璐点了点头，暗道，对啊，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现在不是你想竞争别人就给你机会，别人就是不想给你同台竞争的机会才做那么多动作，怎么可能主动撤销呢？“这样……真的能行？”姚昕璐非常不确定的问道。姚昕璐很少不自信，但吴前现在所说的事情实在超出了她的认知和能力范围，不自信也很正常。让博尔特跑一百米、两百米，不论和谁比赛，他肯定自信满满，但把他换到另外一个领域，比如比赛射击、游泳，那他必然信心不足。人都一样，在自己精熟的领域内，充满了自信，但若是进入到一个无法掌控的世界，自然而然就会失去信心。吴前要找姜博达谈，并不是去求人，他是去给姜博达机会的，姚昕璐并不知道这一点，也正因为她不知道，所以非常怀疑可行性。“行不行，看姜博达的意思就好了，希望他能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吴前和姚昕璐的聊天看似在一个频道，其实处于两个维度……吴前又一次看了眼舷窗外，发现飞机正在缓慢降低，穿破了云层，他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处理就行了，你只需要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至于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他自己选的。”“就这样啦，飞机要降落了，有进展记得告诉我。”说罢，两人挂断了电话。姚昕璐坐在办公室，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看了看桌面上的图纸，感觉整个脑袋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