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之前处理决议的内容谭国强已略微看过一遍,也难怪他会如此气愤。父亲谭茂陵一世英名,即使早已退居二线依旧不减当年威势,提起谭家老爷子哪一个不是敬畏有加?为什么,正是因为谭茂陵那一代谭家之人出生入死维国有功!他谭国强虽然自认没有父亲长辈那般功绩,却也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没有丢了谭家的脸,说谭家满门忠烈也无可非议!却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谭家人中也会出现一个有叛国嫌疑的罪人,如果真是如同处理决议书附议的证据上的说那般,不但谭国中愧对先人,就连整个谭家也会威名扫地!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不让身为中国军人的谭国强大怒?
“怎么了国强,干嘛要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少秋现在惊扰不得吗?国中,什么事情让你大哥这么失态?”
谭国强怒不可遏的语气惊动了不远处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谭茂陵,睁开眼扫过室内对峙的兄弟两人,谭茂陵语气有些不悦。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大儿子比起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要冷静得多,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如此失态震怒,转而将目光头向一脸疑惑的谭国中。
面对大哥谭国强的责问和父亲的疑问,谭国中虽然不满大哥谭国强用这种责问的语气对待自己,却还是疑惑的翻开手中的文件,当他的目光落在首行大字“处理决议”的时候,心中就是一凉,连忙仔细的翻阅了一下其中的内容和后面附件中的证据,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大哥,你这从哪里得到的?这不是真的……”惊醒过来的谭国中惊慌的语气逐渐变得颓废,看到他如此表情,谭国强不用再问就知道这份处理决议书上的内容绝对真实,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压制,扬起右手,狠狠的落在谭国中的脸上。
“国强,你这是干什么?国中,你给我站起来,大男儿顶天立地,膝下黄金岂能随意而跪!”
面对谭国中如此颓废的举动,谭茂陵也隐隐有些怒意。正如同他所说,男儿黄金膝岂能随意而屈,他谭茂陵一生火里来雨里去,何时不是挺立身躯面对一切!
“爸,你自己看,这是国中做的好事……!”面对父亲谭茂陵的责备语气,谭国强犹自恨恨不已,将床上的处理决意拿起走到谭茂陵身前伸手递过。
“国中做的好事?”谭茂陵疑惑的接过长子谭国强递来的文件,与谭国中一样,他目光刚落到文件上首行标题时,心中就是一震,这种文件的标题他再清楚不过,想当年多少贪官就是陨落在这几片溥溥的几页纸上的内容中。不过倒底谭茂陵非同一般寻常人可比,心中虽然震惊,却还是强制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看起其中的内容和后面的附件上的证据和谭少秋往日累累罪行。
整个病房之内死寂得可怕,心虚的谭国中看到父亲谭茂陵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内心早已绝望。父亲的性格做为子女的他们自然清楚,绝对容忍不得任何污点沾染到谭家,而如今自己已经不是普通的收受贿赂,那个该死的井上君竟然是日本的间碟,“判国”两个字太沉重,沉重的足以让这位一生铁血的父亲大义灭亲的程度。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报有丝毫的希望,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份处理决议的附件之中,竟然附议着爱子谭少秋往日里的种种罪行,有些他清楚也亲自插手为爱子处理事后的麻烦,而有些甚至连他都不知情。
谭国中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爱子,虽然他也为自己被爱子蒙在鼓中而感到气怒,但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谭少秋的时候,那份附议上杨列出来的谭少秋种种罪行,任何一条都足以毁了谭少秋一生。他谭国中自认一时贪念落得今天的下场,却无论如何也不想爱子如此年青就毁掉一生。当下表情一肃,抬起头望着早已气愤得说不出来脸色冰冷的让人心寒的父亲。
“爸,大哥,事情发展到这样,我坦承自己的罪责,但请你们相信,我绝对没有一点判国的意思,无论如何我也流着谭家的血液,判国之行绝对不可能做出,我也是一时糊涂被人利用。事到如今,我不求父和大哥我为开脱,只是,少秋是我谭家唯一的血脉,他还年青,这么小的年纪不能就这么毁了!都是我平日里太宠惯他了,我知道错了。爸,大哥我只求你们能救救少秋,这样,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能和如昔有个交待……”
“救?怎么救?哈哈,连我都被你们父子蒙在鼓中,糊涂糊涂啊国中!这种机密的文件,你身为一市之副市长,难道不知道这对于中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你竟然将他轻易流落到日本人手中,这岂是一时糊涂就能解释的!幸好国家发现的早,不然我谭家岂不成了千古之罪人,我还有何颜面对谭家逝去的先祖兄弟!我谭家何时出了仗势欺人的恶霸,少秋落得今天的下场,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啊!”谭茂陵怒极而笑,手指着跪立于地的谭国中,大叹不已,表情早已没有丝毫的感情,闭目而坐,显然是对眼前这父子两人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