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先持一子,以有心算无心,尚落得如此僵局,从棋盘上来看这一老一小不分高低,平分天下,但徐老知道,这一局,自己已败,败得莫名其妙,却也心悦诚服。
“去吧去吧,你们几个小家伙都去吧,也省得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缚手缚脚,博了你们的兴致!年青人啊……”徐老凝视着棋盘上的残局,头也未抬,挥了挥手。
“老祖宗不罚了?”大局已定,斐奇又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出声玩味道。
“不罚了,不罚了,随你这个小家伙去闹腾去吧……”徐老摇摇头,表情中有着一丝无奈。
“这可是老祖宗自己说的,不许反悔,其实这局棋,是老祖宗胜了!”斐奇一笑,伸手拿起徐老面前仅存为数不多的残子其中一个,在棋盘上一划,向锺扬等人使了个眼色,轻笑一声起身离去,留下场中的几个老家伙愣在当场,目光紧紧的盯着直逼斐奇城池之下的那一子,良久才齐齐仰天大笑。
“徐老啊,你可是英明一世,这一次却失策喽!”锺老爷子长笑一声,对着愣在桌前的徐老出言戏谑道。
“这个小滑头!”听到锺老爷子的话,徐老呆滞良久才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斐奇几人的背影,笑骂一声,转过头看着表情戏谑的几个老家伙,这才轻叹一声:“失策的好,失策的好,人生难得一糊涂,谭家没落在这个小家伙手里,不是没有道理。要怪,就怪茂陵自己老糊涂,生了一双不屑子庭!人生无常,有几个能保证一生长盛不衰?少秋那孩子若是有小家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一半的傲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徐老不怪杨兆清那小家伙了?”
“不怪了不怪了,你们这几个老家伙也该放心了,看你们那担心的模样,我还没真的老糊涂!只是想到茂陵一世英名尽毁,心裏有些难受,想为难为难这个小家伙,却不料这个小滑头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你们没听他说‘即已做,何错之有!’想想他做的事情,我还怎能忍心去怪?!”
“是啊,苦了这个小家伙了!锺扬能跟在他身边,日后我也放心了,不然的话,以他那直愣的性格,非要给我惹下什么大祸,碰到杨兆清这小家伙,也算是他遇到贵人了。好了,咱们玩咱们的,让这些小兔崽子自己去折腾去吧!”听到徐老的话,余下的几个老者内心俱是长舒了一口气。
本来在他们看来,以徐老与谭老之间出生入死的交情,谭家落得如此下场,就算是咎由自取,身为关键的斐奇也难免被徐老责怪,若是寒了斐奇的心,谁知道千百年来都共进共退早已如同一体的四大世家会不会就此撒手不理国家之事?那样一来面对各方野心勃勃虎视着中国的势力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而对于这种微妙形势下的中国来说,那绝对会孤掌难鸣,就算是能渡过这一段困难的时期,也必将大伤元气,为日后埋下祸根,那绝对是他们这些眼看着中国成长壮大一路走到今天这种富强老人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可是以徐老之威,他们又不能真正去触犯,只能在心中忐忑不安,却没有想到这一场危机竟然被斐奇巧妙无比的淡化,这时他们才知道,斐奇一上来那一步棋,就已经在向徐老暗示着自己的立场,先声夺人,可叹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却被这一老一少蒙在鼓里,让人无语。
不过,听到徐老的话,几个老家伙心中也是升出一丝愧疚,暗道自己以小人之心渡,若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徐老真的如同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就算斐奇再是“奸滑”,恐怕结果也会如同他们想象中那般不可改变!当下众人一笑,就此事再是不提……
“老大,你刚才和老祖宗卖什么官司?看你们那表情,让人紧张的要命!”离开几个老爷子的视线,锺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种气氛,就连一向大咧咧的他都感到紧张不已,徐老和斐奇暗藏珠机的话更是让他云里雾里,迷糊不已。
“还不是因为谭家!徐老和谭老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牵一而动全身懂不懂?还问这么多,白痴!”听到锺扬的话,计池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鄙视的表情让锺扬立刻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