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汗突然浸透斐奇的颈背,仇歌承认自己名为“仇歌”的那一刻,正是自己对她心起杀机的那一刻,若是巧合还罢,否则的话,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太让人可怕。把一个稍不防备就能看透自己内心世界的人放在身边,就如同在自己身上安置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将敌人或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杀?趁其还没有足够强大之前将这个潜在的威胁抹杀,这无疑是一个最为明智的作法。但斐奇知道,从仇歌亲口承认自己名为“仇歌”的那一刻起,杀她的时机已经错过。因为他可以对敌人血杀千里而不会有一丝慈念,却不会为一个未知的结果而去抹杀一个自己已经承认的同伴。
“水月平天,斩月左宗,什么时候,斩月流也坠落到争权夺利的地步,水月婆娘,你这个斩月宗主的位置,也是身处风雨,还有心情插手龙影与至尊之间的游戏?”
一阵微风抚过,斐奇收起有些絮乱的情绪,转过身体,抬头望向前方枝头上随风而现的水月镜天,眉宇间一抹忧郁,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许多事情不需要理由,我水月镜天更没有必要要别人来约束。无论水月平天,又或是你!我从中国归回,目的只是想与你一战,若能成全,水月自然感激不尽,拔剑如何!”
身为日本帝师,水月镜天这个名字在日本有着超然的地位,无数人费尽心机以求一见真颜尚属奢望,若能得其指点一二,仕途之路自可一片光明。可以说,在日本水月镜天这个名字的影响绝对远超过日本的天皇,谁会想到,地位超然的水月镜天从中国追回日本,万里之遥,竟然只为求得一战。且不说结果如何,就是这份荣耀,也足以让斐奇一夜之间成为日本各个阶层注目的焦点。换作旁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接到水月镜天的挑战,斐奇却是剑眉微皱,漠然的扫视了一眼水月镜天,转身而去。
“半年之中,我向你挑战数次,每次你都这般不屑理会。今日若不能给水月一个理由,莫怪我水月镜天强求一战,斐奇,拔剑如何!”
白衣一闪,几缕幽香飘过,水月镜天突然出现在斐奇的面前,阻去他的去路,不理会远处庭玉丽冰冷的目光,水月镜天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只是从她的语气中却可以听出,被斐奇如此无视,这个心境修养之高少有人及的斩月之主、日本帝师已隐隐有些怒意。
“无聊婆娘!”
去路被阻,斐奇微顿了一下身形,表情上闪过一丝不奈,随即起身起到水月镜天面前,低头紧紧的盯视着水月镜天清澈深邃的眼眸,只差一毫,便与水月镜天鼻尖相触。不能示弱于人,那一毫之距却让水月镜天避不能避,只能在斐奇这种挑逗意味极浓的姿势下与他对视。闻听斐奇的话,向来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隐隐现出一抹羞怒。
堂堂帝师,地位尊超,却被人称之为婆娘,放眼天下,除去眼前这个不知道“畏”字是如何书写的斐奇胆,又有几人!
“身材不错,就是胸部小了点,如果想做隆胸的话,记得要来找我!”
视线下移,扫过水月镜天前胸之时停留下来,斐奇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俯在她耳边轻轻一语,不待她反应过来,斐奇已绕过水月镜天闪至她身后一丈之处。
“砰……!”
斐奇身形方落,背后突然响起一声破空之音,长剑一发一收间,水月镜天面前不远之处的几株小树已被剑气扫中,拦腰斩断。
“无耻!……不要以为这样便能让水月放弃,水月也是女人,女人坚持起来,会让人感到可怕!”
“男人坚持起来,会让女人更感到可怕……!”斐奇表情上的玩味更浓,一语双关,隐匿的含意,既使是水月镜天,脸上也闪过一抹红霞“下流……!”
“无耻?下流!我便如此,又能如何!……女人坚持起来,不会可怕,只会让人感到厌烦而已,犹其是无聊婆娘——水月镜天!”
“斐奇……!”
三番五次被人以“无聊婆娘”称之,水月镜天再也无法保持古井心境,眼神中喷现一股怒火,柔唇紧闭,面带寒霜,握剑之手青筋浮现,透体而发的气势直逼斐奇而去。
“我的剑是用来杀人,不是游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有怒意而无杀心,战无可战,不战!”
平静的抛下一句话后,斐奇不理会持剑而立的水月镜天,起身没入别墅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