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姨娘的搀扶下,慕太夫人稳步走了过来,板起了严肃的面孔来,看着慕正柏这不记打的模样,忍不住训斥出声来。
“成何体统,又在这儿闹腾,你还当自己是永安侯?是不是忘了这里是通州知州府,我们只是暂住的,你还记着自己是犯人,就安分些,迟早给自己惹出大祸来!”
挨了一通训,慕正柏的神色却满是不服气,冷笑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出声:“娘,你可别这么说,我现在可不一样了。”
被他这明晃晃的一句反驳气笑,慕太夫人有些气不顺地反问了一声:“你还能有什么不一样?出了这通州府,你还是个犯人,我们过几日就得上路。”
慕云潮的少年面容上也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忍不住劝说道:“爹,祖母说得对,我们还是犯人,万一让差爷见着了,又该拿鞭子抽你了。”
慕正柏自傲地拍了拍胸脯,面上是得意洋洋的神情,还留着一块淤青的侧脸上露出了让人作呕的油腻神情。
“娘, 那可不一定!这知州大人可是我实实在在的老丈人!别说玩玩一个小丫鬟,等我发达了,这种货色我还瞧不上。”
他越说越是得意,那肆意的嘴脸仿佛已经预想到自己以后过着的舒坦日子,越发口无遮拦:“反正知州大人已经答应我了,到时候老子就去享福,你们一个两个没一点福气!”
“他答应了什么?”一直未曾开口的慕云霄听到这话,平静地出声问道,神色不明。”
“我那老丈人才是真好,和我才是真的一家人!他答应我到时候直接送我去庄子里住,再给我三万两银子,又有丫鬟下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反正到时候知州大人会帮我,你们就老老实实地一路流放去吧!”
阮禾一听得这话,神色却有些微妙了起来,眉头微皱着,心里头暗暗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来。
她怎么觉得,那张知州许诺的这些话,像是给死人听的。
反正只要慕正柏死了,无论是答应了啥事都不作数。
但这也不合道理,慕正柏再是作恶多端,他也没有危及到张知州的利益,更何况两人还是老丈人和姑爷的关系。
那张知州怎么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对慕正柏起了杀心。
阮禾将心里头的怪异感压下去,只当是张知州受不了慕正柏的纠缠随便敷衍下来的话罢了。
慕正柏还在那边夸夸其谈,那丫鬟已经跑远了去,他似乎也对这清秀小丫鬟失去了兴致,满脑子想着自己以后的舒服快活日子。
到时候,等他手里头有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美艳妻妾自然就成群围过来了!
阮禾几人早已不耐烦慕正柏满口吹嘘的胡话,慕太夫人在孙儿的搀扶下,已经往他们的院子里走去。
她正打算跟上前去,无意间一转头,步子却是顷刻间猛地一顿。
一道身影从正前头的花园里穿行而过,一晃而过的侧脸,让阮禾下意识地察觉到了熟悉感来。
那是一个不高不矮、不太醒目的身形,绸缎长裙一晃而过。
阮禾心里头隐约有了猜测,悄无声息地快步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