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姨娘,你先去院中看看晾晒的干菜吧。”
宗姨娘温和地朝着她笑了笑,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安安静静地往外头走去,她知道阮禾能够轻松拿捏慕正柏这样的人。
宗姨娘一走,这厨房里头便只余下阮禾和一个脸色铁青的慕正柏。
慕正柏这样的人惯来是好欺软怕硬的主,在阮禾面前,刚刚那嚣张的气焰反倒是消了三分,气急败坏地恶狠狠盯着阮禾,嘴里头的咒骂声却是仿佛卡在了喉头一般,一声也发不出来。
“嗯?怎么不骂了?不想吃可以不吃。”阮禾冷笑了一声,慢悠悠地盯着慕正柏的一举一动,还不忘用嘲讽的语气刺激了他两句。
慕正柏气上心头下,尤其是在阮禾阴阳怪气的声音下,猛得拿着了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外头而去,倒还真是难得有点儿骨气,一口窝窝头都没吃过。
按照平常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阮禾嘲讽的目光下,慕正柏这种怂货还是会老老实实地憋屈着啃完了一整个窝窝头才气闷地离开,这一趟竟然这么硬气地走了?
阮禾只觉得古怪,但她也没有闲空去关注慕正柏这人的心思,看着他怒而拄拐走出了院门,也只是微微一皱眉,随即收回了目光来。
流放村一共也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慕正柏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还能去哪儿?无非就是去找他的老情人罢了。
反正如今金簪子已经拿回来了,她不相信就凭佟桂香那般市侩的人,会继续搭理慕正柏。
……
和阮禾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慕正柏拄着拐杖,拖着自己那条还没好全的腿,憋着一肚子闷气,便打算到杂货店那头去寻个安慰。
只是今日的杂货店大门紧闭,已经是日上三竿,似乎还没有开门的打算。
慕正柏隐约心生出一点古怪的不详预感来,只是他琢磨着,可能人家佟老板睡了个懒觉,还没起床罢了。
走到门口时,慕正柏这才挂上了满脸的笑容来,一瘸一拐地凑到了那门边上,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门,嘴里头还亲昵又热络地喊了几声,“佟老板……”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村民路过,见到慕正柏又舔着个大脸往杂货店跑,也已经见怪不怪,上一趟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已经在村里头传得沸沸扬扬,慕正柏和这杂货店佟老板的那点儿事情,村里头的人基本都猜到了。
分明喊的是佟老板,慕正柏却是喊出了万分亲密的味道来,长得还算凑合的一张脸上挂出了亲昵的笑来。
只是下一刻……
“砰!”眼前的大门重重地被打开了来,慕正柏抬头望过去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也在顷刻间僵硬了下来,愕然地盯着眼前的陌生大汉,下意识地警惕逼问了一声:“喂!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正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声下意识地逼问反倒是大有把自个儿当这杂货店主人的意味。
那走出门来的大汉身形粗犷,面容普通,此时铁青的脸上一片阴云密布,尤其是一双眼里满是怒火,死死地盯着慕正柏,怒喝了一声:“你问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