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架上稍稍支撑了片刻,在阮禾的目光示意下,慕正元这才爬了起来,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担架上。
“三叔,你先将这一碗……药水喝干净。”阮禾将手里头那一碗墨黑色、冒着滚滚热气的药递了过去,确保他有力气端得住碗,这才松了手。
看着那一碗泛着浓重苦涩味的药,慕正元真诚地道了一声谢,低下头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勉强,眉头皱也不带皱一下,一口一口地将那整整一大碗苦涩药水喝了个干净。
看他这配合又利落的动作,阮禾微皱的眉头这才松了开来,放下心来,看得出来慕正元的心态还真的发生了改变,他明显是想要好好活下来、治好伤势的架势。
慕正柏之前之所以乐意连一条命都舍下来,只是寒心于自己的亲娘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命,自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真相后,他也想开了,不再钻那愚忠的牛角尖了。
阮禾又将取来的银针用滚烫的热水仔细地烹煮消毒过后,用银针替慕正元将体内的淤血排出来。
说实在话,在针灸这一方面,阮禾也只能稍微懂一点儿皮毛罢了,不过她要做的事情也不难,因而才自个儿直接上了手,而且这流放村附近也实在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够给慕正元做针灸,阮禾好歹冠上了一个神医的名头,也不至于自砸招牌。
针灸的过程尤为顺利,阮禾将沾染了淤血的银针简单地清洗了一番,继而泡在滚烫开水里接着消毒。
此时的灶台上,正咕哝咕哝地冒着热气,又是一锅功效不太一样的药水在上边烹煮着。
慕正元的体内排干净了淤血,又接连喝了好几碗药水,甚至喝掉了小半壶的灵泉水,身上的伤势其实已经被遏制了大半。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慕正元的内脏出血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而是整整拖延了十来天,这段时日亏损的精力和气血,还得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地调养才行。
他如今想要走动几步已经不成问题,也拿得动轻巧的玩意儿,不过想要干一些重活或者是走山路还需要再养上两三日。
这一趟忙碌下来,已经是大半个时辰过去,阮禾来来回回地忙活着,也累得半合着眼,坐在院落一角的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润喉咙。
慕正元又平躺在担架上歇息了一会儿,喝下去那么多灵泉水,也让他的精力在短时间内飞快地恢复,已经能够站起来走动。
好些时日未曾走动,慕正元从担架上站起来时,甚至于有点儿步伐踉跄,却是目光真诚而决绝地走到了阮禾的面前来,正儿八经地道谢出声来:“谢谢你……谢谢你小禾……我这条命是你抢救回来的!”
若不是怕阮禾一个小辈受大礼会平白折寿,慕正元甚至于想要跪谢她的救命恩情来。
“三叔啊,那你还回去吗?”阮禾可没忘记这慕正元之前那倔强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揶揄地挑了挑眉,看着他随口打趣般地询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