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松开了刚才捏着那一锭银锭的手,手心处已经是空无一物,刚刚趁着说话的功夫,她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那一锭银子放进了马车的坐垫上头,那马车夫是个憨厚老实之人,压根都没有注意到阮禾的这个小动作。
感激是一回事,不提别的,单单是人家马车夫一大早专程送他们两人进城,收一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越城的城主府盖得尤为气势磅礴,巍峨的偌大一座府邸屹立在前头,府门是正色朱红的铜制大门,门前守着一队面容严肃、神色冰冷的守卫。
越城毕竟与一般的城池不同,这里是一个独立的城池,城主便是一城之主,那京城那高高在上的国君是平等的地位,城主府盖得稍微气派一点儿,也不会犯了什么禁忌。
瞧见一对陌生男女凑上前来,那一群守卫登时将他们二人拦了下来,为首的那守卫头领用冷肃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下,见他们蒙在大衣里头,心里头自然是生出几分狐疑来,严肃地呵斥道:“这里是城主府,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我们有要事求见城主大人。”即便是在这一群守卫警惕又凶肃的目光下,慕云霄的神情仍旧平静,定定地注视着那为首的守卫头领,一字一顿,冷沉地出声道。
慕云霄曾经是万人敬仰、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大将军,也无需多言,只站在那里,高大挺拔的身影便让人心生出惧意来。
见眼前二人都是气质卓然,那守卫头领不免心生犹豫,毕竟他也不是刻板愚昧的人,若是因此而耽误了城主的要事,那他担待不起。
但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守卫头领,他务必恪尽职守,不可能放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去。
见那守卫头领的神色变化,阮禾心里头已经有了估量,默不作声地从袖里取出了一块方正令牌来,悄无声息地递给了这守卫头领。
那是一块官差令牌,而且是官差头领的令牌,是李姜临走前将自己的备用令牌交给了她,以防不时之需。
毕竟,那一群神出鬼没、杀意骇人的黑衣人一路追杀他们到越城,即便是抵达了目的地,也不能掉以轻心。
李姜他们这一群官差被紧急召集回京,不得不离开越城,李姜所能做的也只是留下一块令牌,让阮禾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拿着令牌去求助于官府。
按照上头的规矩,这官差令牌是不得擅自借给其他人的,不过阮禾夫妇二人对这一群官差有恩在身,李姜才破例将令牌拿出来,若不是这一趟事情实在紧急,阮禾不至于专程将这一块实打实的官差令牌拿出来。
摩挲着掌心那一块方方正正的令牌,那守卫头领讶异地抬起头,看向了阮禾二人,颇为有些吃惊地反问出声:“你们是……”
阮禾并没有同这个守卫解释太多,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重复了刚刚慕云霄的那一句话来,“我们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求见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