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本就有三个闹腾的小孩子,若是再将村里头的小孩儿都招来,怕是会让慕太夫人累坏了,因而她也拿不定主意。
慕太夫人一听这话,慈和地一笑,满口答应了下来,一点儿也不觉得照看太多孩子是一件苦差事,道:“多点孩子过来识字也好,热闹得很,孩子们读书识字的兴头就更大了,闲下来还能一起玩。”
阮禾看得出来慕太夫人并不是为了客套才说出的这一番话,慕太夫人还真的确喜欢一群闹腾的小孩子,她这放心下来,斟酌了下来,看向了皇甫大爷,道:“这样吧,大爷您认识村里的人比较多,您可以和大家说说,将想要读书识字的小孩送到我们家里来,若是自愿来的,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自然得,偌大个流放村,这么多年下来,村民们基本都是脑袋空空地种农田为生,即便是大部分人的祖辈是流放过来的名门大户,这么好几代人下来,也已经没有什么知识了。
学问和知识因传承而永存,流放村定然也有看不起读书识字的村民,觉得自家孩子只需要需要怎么种农地就行,根本不需要学其他无用的事情。这一类人若是不情愿将孩子送过来,阮禾也无话可说,全靠皇甫大爷去宣传。
这完全是一个造福村里人的决定,对慕家和慕太夫人都没有太大的好处,因而要不要将孩子送过来读书识字也全凭自愿。
说话间,皇甫大爷连连点头,乐乐呵呵地应允了下来,又听得阮禾思索过后,清冽而平静的嗓音响了起来。
“大爷,麻烦你和大家说一下,我们不收取学费,不过一切全凭自愿,孩子不愿意学也没办法,主动领回家便是了。”
阮禾这一番特意强调的话,也是怕出现另外一种特殊的情况:那便是长辈强迫小孩子过来读书识字,而小孩子自个儿并不愿意来学,那么这般强行送来的结果只是会是这个孩子无心向学,还会影响其他的孩子。
因而,这一种孩子,他们的慕家也是概不接受的,本来就是近乎慈善的一个项目,阮禾不至于那般无私奉献,替村里人养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皇甫大爷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郑重地听明白了阮禾的话,点点头,应答了下来:“好嘞!小禾,你尽管放心,正好我回去的路上会穿过整个村子,我到时候将你们家招收学生的消息传出去,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毕竟,他们流放村这么多年下来,连一个教书先生都没有,有些人即便是心里头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比如说,皇甫大爷他自己便是一个自小没有条件读书识字的孩子,只能是到如今一把年纪,勉强凑到黑板前,认上几个字,说不准学上一段时日,便连上头官府的公告文书都能看得懂了!
“大爷,那你可得多来我们家一起读书识字,顺便也能帮着我祖母多照看一下孩子。”阮禾打趣一般地说着,想到这皇甫大爷认字时的认真模样,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