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禾这一趟主要过来的意图,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主要是找这邱掌柜卖掉手里头囤积的文旦果,见这邱掌柜的态度又恢复平常,仿佛刚才自己心里头一晃而过的不对劲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几番寒暄下来,阮禾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背后的竹篓取了下来,搁置在了面前的桌上,打开了上头的盖子,示意道:“邱掌柜,我这里又有一批文旦果成熟,你看看要不要收了?”
这句问话也不过是交易前的客套言语罢了,她很清楚自己的文旦果在越城几乎属于独家销售,这邱掌柜定然是难以拒绝的。
阮禾将那一箩筐满满当当的文旦果往桌上一搁,那邱掌柜的神色果然变了变,仔细地低下头来,捡起一颗文旦果,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端详了片刻,赞叹出声道:“阮姑娘,这文旦果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新鲜啊。”
“是啊,不知道邱掌柜肯不肯将我这新鲜的一箩筐文旦果给收购了?”阮禾扬了扬唇角,清眸内晃荡着浅浅的笑意,半是玩笑话地询问出声来。
“自然,自然!”邱掌柜乐乐呵呵地同她打着太极,也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手边的硕大一颗文旦果,试探性地询问道:“阮姑娘,你这文旦果是从何而来的?”
他这陡然的莫名询问,让阮禾的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一跳,唇角的笑容淡了少许,面上依旧是平淡从容,慢悠悠地回应道:“自然是从文旦树上头摘的,邱掌柜莫非还不知道这道理吗?”
她以一句玩笑话,试图终结了这一场莫名的询问,只话音一落,又轻笑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我也不怕说给邱掌柜知道……这文旦树是我是我们村后头的深山里头发现的,特意移植到了我家的院子里。不知道邱掌柜怎么突然这么问起来了?”
阮禾抬起含笑的清眸,定定地注视着这邱掌柜,明晃晃地从他僵硬的笑容里发现了一点古怪的端倪来。
那邱掌柜也不知道将她含糊但挑不出错处的解释听进了几成,只打着哈哈地笑了几声,只僵硬地解释了一声:“我找遍县城都没见到这文旦树,这才多问了几句。还以为是我没见识,让阮姑娘见笑了哈……”
接下来,两人顺利地达成了交易,这文旦果也以和之前类似的价钱全部被邱掌柜收购了去,表面的气氛还算得上和睦,阮禾心里头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阮禾顺利地拿着赚来的银两,缓步走出了客栈,一切好像都与之前别无两样。
在她走出客栈的那一刻,清丽面容上的笑意也褪了下去,垂眸掂量着手里头的小钱袋,心里头其实已经产生了担忧。
这邱掌柜对自己定然是生出了怀疑来,这门交易……怕是不能继续进行下去了,下一趟可能要换一个交易对象了。
走出客栈之后,阮禾琢磨着自己过来县城的意图,主要还是得买一批千字文回去给孩子们学习识字。
而偌大一个县城里头,想要找到卖千字文的地方,最好是去……私塾,从专门的教书先生那里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