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本身擅长的是高古玉研究,虽然对古瓷也有涉猎,可究竟还是拿不准,这才把目光转到褚老身上。
两位老人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乔老知道褚老在古瓷方面是绝对权威,求教于这样的专家并不丢人。
褚老明白乔老是什么意思,淡淡一笑,道:“的确,当时以郎窑、唐窑所出的仿制古瓷最为逼真形象,令很多圈内大佬都常常打眼。”
前一句话褚老是出自于自己的认知,可最后一句却是想打个埋伏,多少能为周逸辉此次的打眼掩饰一下。
接着,褚老慢慢就郎窑和唐窑的历史做出了详尽的解释。
郎窑是指康熙时由郎廷极兼任陶务官时的景德镇官窑。清人刘廷玑着《在园杂志》称赞“近複郎窑为贵,紫桓中丞公开府西江时所造也。仿古暗合,与真无二。其摹成、宣,黝水颜色,橘皮综眼,款字酷肖,极难辨别。”
而唐窑一般指干隆时的景德镇窑,实则贯穿雍正、干隆两朝。
当时的督陶官唐英博才多艺,并能与工匠“同其食息者三年”,经过刻苦钻研,居然成为“深谙土脉、火性、诸料”的制瓷专家。
在他直接管理和指导下,景德镇窑成就惊人。仅雍正后期,短短几年间,便烧造出仿古品种四十余种,另有创新品种十几种。
干隆时又有更多的品种问世。这一时期的仿古瓷技术上精益求精,但并无牟利目的。特别是官窑的产品,烧出来是为皇宫御用的当然更不敢真的用来鱼目混珠。
所以许多仿品并不仿写前朝年款,而是直书本朝年号。清干隆时并有“大清干隆仿古”专款。这样的仿作只能称作“仿品”而非赝品,其本身也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清末民初,中外人士搜求历代古瓷者渐多,古董行生意兴隆,因而仿古和造假能手亦相继涌现。上自原始社会彩陶、黑陶,下至唐三彩、五代越窑与宋代各大名窑,乃至明代德化白瓷、山西法华以及明清各朝各代各类品种的景德镇官窑瓷器,几乎无不仿作。
而且其中的绝大多数,由于烧造时的用意即在于拿来冒充真品,所以就不但要求“神似”,也极力追求每一点细节的“形似”,诚可谓处心积虑。
加之当时去古未远,匠师们的经验、技艺、工具、环境、修养以至心境都与古人接近,因此,仅就烧造瓷器中的赝品——假古董而言,这一时期的造诣可以说是达到了空前的水平。
“刘宇浩,今天就算你巧舌如簧也没有用。”
周逸辉实在忍不住了,再次站起来指着刘宇浩声色俱厉的怒吼,“你竟然胆敢恶意砸碎故宫博物院的藏品,你怎么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别看刚才周逸辉还一口一个刘专家的叫着,可现在翻起脸来却是毫不客气,要不是因为害怕藤轶,估计周逸辉手指头都能点到刘宇浩的脸上。
对于那对观音樽的真伪周逸辉心中自然有数。
他可不止一次用光学仪器进行过试验,而且还采用了先进的多孔取样碳十四鉴定,那对观音樽是如假包换的干隆年间瓷器。
刘宇浩所谓的什么赝品之言纯熟瞎编乱造,而且说出的话也站不住脚。
“老周,你这是干嘛,让宇浩把话说完嘛!”
荣老终究还是说话了,从刘宇浩砸烂观音樽开始到现在,荣老第一次开口,很明显,老人家还是向着刘宇浩的,要不然也不会劝阻周逸辉了。
现在这种情况未明了的时候荣老这样做,如果后来证明是刘宇浩错了,他也会跟着受诟病的,可荣老没有选择后退,依然在一旁坚挺刘宇浩。
刘宇浩心中一暖,朝荣老笑笑,转而从地上捡起一块瓷片,冷笑着面向周逸辉,说道:“总的看来,古今制造仿古瓷的目的无非出于两个,一是发思古怀旧之心,保持传统品种;二是以假乱真,牟获商业利益。”
说完这段话,刘宇浩将手中的瓷片放在桌子正中间,突然嘿嘿一笑,道:“周老,恭喜你,比素三彩更少见的赝品被你淘出来了。”
麻辣隔壁地,这小子失心疯了吧?
周逸辉气的直跳脚,刚准备开口大骂刘宇浩无耻,可手举到半空中却突然停下来了,像是中了魔法般浑身僵硬,目光呆滞。
“老周,你怎么了?”
陈院长看出不妥,立刻站起来走到周逸辉身边,本来是准备安慰几句的,可下一秒陈院长一如周逸辉模样也傻眼了。
两人怪异至极的表情引起了大家的纷纷愕然关注。
乔老最先发现了情况,使劲揉了揉眼睛怔愣片刻,才喃喃说道:“我辈不如刘宇浩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
在座的剩余七位专家纷纷站了起来凑过去,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三人,想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居然同时变傻了。